这个时候,莫兰脸上两行泪才流了下来,越发不可收拾,也不去擦它,任凭它往下流,哪知道她一哭起来如同黄河发了大水,没有一个止歇的时候,仿佛要把那无尽的委屈全都倾叙尽,于是,一辆马车,马车上一名表情严肃的车夫,车箱内哭声震天动地,快速的向皇陵处冲了过去。
夜色降临,把皇陵照得幽幽暗暗的,白日里气势辉宏的皇陵,如今,如同一只睡着地老虎静静的卧在黑暗之中,孤孤单单的马车在奔雷一般的马蹄声中,来到了皇陵处。
莫兰哭得气若游丝,有气无力,直到马车停了下来,才带着几分娇弱的问:“到了吗?到了吧?”
米世仁揭开车帘,探头进来:“再不到,这马车要被倾盆大雨淹了!”
他伸了手臂,要搀扶娇弱的莫兰下车,哪知莫兰用眼瞪了他一眼,跳下了车,他满脸都是哀怨地表情,把莫兰看得一乐。
莫兰想,听到他地消息,既使是假的,自己都忍不住开心么?
米世仁见了,摇头叹息,跟在她地身后,向那巍峨的入口处走去,皇陵之处,自然有守陵之人,还未走近,身着官袍的守陵之人就走了上来,米世仁拿出一块腰牌,翠绿通透,向那守陵人一晃,那小官儿便静静的避过一旁。
几个矮小的房子,房子内有***透出,是守陵人的住处,米世仁带着莫兰,向那处走去。
尽管是夜幕降下,也可以看得出几个矮房子旁,有一垄白菜,在夜色之中迎风招展。
莫兰看到那一垄白菜,直感觉心中增加了的几许亲切,在小山村里的情景如放映机放映一般的在她脑中闪现,某一日,自己还流着鼻涕,咬着手指,嘴里头衔了一根鸡翅,夫子刚好坐在身边,远处飘来大白菜施肥的臭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如果能种一垄白菜,搭一个茅屋,饮两杯小酒,倚山而居,该多么好啊”莫兰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困惑不已,抬头望他:“夫子,你喜欢闻大白菜的味
夫子抚了抚她顶着两个包包的头,眼里可柔得滴出水来:“小家伙,如果你能永远的陪伴着夫子,夫子什么味儿都愿意闻的”
而她,注意力却被地上行走的一行蚂蚁吸引,埋头望着,只当夫子讲了个笑话。
看见那垄白菜,那时的一切,历历在目,这时她才明白,十年的相守,的确不易,尤其是守着一位把自己当成长辈的女子,可是,莫兰却从来没有从夫子的眼睛中看到过灰心失望,望着她,永远像望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莫兰想,直到现在,自己才明白夫子当时的感情,她想,如果是现在,看到夫子,她也会像得到失而复得的珍宝。
只要见到他就行!
米世仁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掩着的门扉,莫兰忽然间紧张起来,有几分近乡情怯,怕看到里面出来的人与普罗全无半点关系。
门扉打开,莫兰才松了一口气,满头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眼中微带着忧色,比前些日子的时候,又老了几分,却正是普罗的娘亲。
老人一眼望到莫兰,眼中忧色更深,淡淡的向莫兰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莫兰忽然间嘴唇颤抖,脚几乎站不稳,隔了良久,才问道:“普罗,在哪里?”
老太太慈祥的望着她,全没有了那对着千万匪徒的狠厉:“我说过,你会找来的,他也知道,我带你去吧”
事情会这么简单么?自己找了良久的东西终究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吗?莫兰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