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祈朝的这几代皇帝皆是明君。”他不紧不慢地递过去一颗甜枣,“别急,先缓缓,哪有那么苦。”越过桌子拍了拍她的背,“不过,即便再沉得住气,我看最迟明日,他也该来找我们了。”
这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广胤说了一句“进来”,门便被推开,宫女垂着头道:“二位大人,陛下驾到,有要事与二位相商。”
广胤与曦和对视一眼,笑了一笑:“请陛下进来。”
“是。”宫女一路小跑去外头迎接皇帝了。
广胤从榻上下来,摸了摸曦和的额头:“还在发烧,但比中午时好些了。”从旁边取过披风,搭在她的身上,“凌晨时会烧得更厉害些,你先捂一捂,再出一身汗。”
曦和难得病一场,身上乏力酸痛得紧,便也任他摆弄。
不一会儿,皇帝便进了门来。
广胤理了理衣襟,微微拱手:“陛下。”
皇帝的面色明显有些疲惫,大约是昨夜未休息好,见到二人点了点头,侍奉的宫人上前来摆好桌椅和茶点,皇帝与广胤便在桌边面对面坐下。
广胤道:“见陛下神色疲累,皇后与太子殿下是否有消息了?”
“若是有消息,朕也不会来叨扰神君了。”皇帝摇头叹气,挥退了下人,转向坐在榻上的曦和,“这位如何称呼?”
广胤道:“你称她一句‘尊神’便是。”
皇帝有些讶异,必是想不到曦和的位份如此之高,于是礼貌地向她颔首:“不知是尊神驾临,怠慢了。尊神今日可是身体不适?朕前来打扰委实过意不去。”
曦和道:“小毛病罢了,不碍事<="r">。相比之下,皇后娘娘的安危更让人担忧。”
皇帝道:“既然尊神提起了,那朕便直说了。尊神昨日同朕说皇后吉人天相必然无恙,是随口之言,还是……”
“皇后娘娘确实吉人天相,陛下不必太过担忧。”曦和道,“其实,倘若今日陛下不来,我们也是要去谒见陛下的。皇后娘娘一行人至今杳无音讯,很有可能与外界有关。”
皇帝怎会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面色微变:“尊神所言的‘外界’,莫不是……”
曦和道:“皇后娘娘虽为凡人,却与天界有些牵扯,此事若要从头说起,委实有些复杂……”她一时觉得榭陵居想要借上官晓竹复活朝华姬之事难以启齿,于是看向广胤。
广胤笑了一下,对皇帝道:“陛下稍安勿躁,且容我向陛下解释。”他将茶盏搁至皇帝面前,安抚地道,“皇后娘娘虽为凡人,却与天界一位神女颇有渊源,那位神女的面容与皇后娘娘别无二致,只可惜已羽化多年,此前有方外之人至天祈朝游历,发现了皇后娘娘,误以为是那位神女转生,此番或许是他将娘娘带走。”他见皇帝的面色明显变得难看,安抚道,“陛下毋须担忧,再多不过是叙叙旧下下棋,那人只要发现娘娘非神女转生,便会很快送回来的。”
听见这些,皇帝的面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但仍旧没有放心:“何时才能送回?”
广胤犹豫了片刻,道:“此人并非天界之人,我天界不好插手,仅了解这些状况,便全部说与陛下听了。”
皇帝仍旧愁眉紧锁:“那,于性命可有妨碍?”
广胤微微正色道:“陛下请放心,天界与凡界气韵相通,且此事说到底还是与天界有关,本君必会保全皇后娘娘安危。”
皇帝略松了一口气,心头又是一紧:“那,太子呢?”
曦和道:“太子与此事无关,大约是因太子与皇后娘娘在一处,那人想要避人耳目才暂时藏匿了太子等人,请陛下放心,那人只是请皇后娘娘前去做客,对太子殿下并无恶意。”
“二位如此说,朕确实放心了些。”皇帝道,“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我天祈江山社稷,还请二位施以援手,助皇后与太子早日归位。”
广胤道:“自当全力以赴。”
皇帝颔首,虽然仍有担忧,面色却比方进来时好了许多,站起身来:“多谢二位。今日打扰了,朕不便久留,先回宫了。二位尽管在此地长住,朕会保证无人来打扰二位的清静。”
广胤送皇帝到门口:“多谢陛下。”
随着门外的宫人长长地扬声“起驾”,莲华苑中又恢复了寂静。
曦和看着广胤坐下来,捧着暖茶喝了一口,道:“你方才跟他保证皇后安然无恙,万一……”
“榭陵居虽非天族人,却到底算是半个天界人,此事说到底是我们未能提早察觉,致使凡人遭祸,不论如何,我们也要负责。”广胤道,“榭陵居不会伤害上官晓竹,我担心的是他一旦发现上官晓竹身上仅有朝华姬的一点气泽,会怒极生事,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他们才好。”
曦和颔首:“我已经派江疑去找人了,过几日等等消息,我们再去找榭陵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