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突出了不少,只以为是他命中有劫数,需得渡过凶劫才可得平安,可如今竟然已经影响到元神了。
息衎初入大乘之境,已修得仙身,元神初具,这若是命里牵扯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凶物,断然不会有此影响,除非是他本身体内便带着这东西。
她闭着眼睛,眉头紧皱。
他的体内……
很朦胧,朦胧得连她的神识都难以触碰,但确确实实存在。
她已经做了他六年的师尊,这期间从未有过任何差错,当年收他为徒时,白鹤仙人便叮嘱她,这孩子出生之时被方士算了一卦,说是命带克煞不可贸然亲近,如此想来,他体内那一股格格不入的气泽,竟是在出生之前便有了的,换句话说,这乃是魂魄中带的东西。
曦和缓慢地睁开眼,手中结了个灵印,自他眉心点入。
黑气顿消。
她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她暂且无法弄清楚他体内这究竟是何物,也无法拔出,只能先压制一段时间,待弄清楚了再行解决。
息衎就这么从大中午地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曦和敲门进来时,他已经坐在床边开始穿衣服。
他看见曦和,笑了一下:“师尊。”
曦和将白粥搁在了床头:“今日休息,明日再练功。”
息衎看了一眼床头的粥和咸菜,咂了一下嘴:“刚吃完午饭就要吃早饭了。”然后笑眯眯地凑近她笑,“师尊辛苦。”
仿佛昨日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照旧是那个稳重间又有些爱闹她的弟子。
曦和看了他一眼:“水打好了,出去洗漱。”
息衎唔了一唔,穿好衣裳鞋袜便往外去了。
曦和在房里站了一会儿,分明身边已经没有人,却忽然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原本他睡着了便没什么,那时她全身心都挂在他的异状上,可现在他醒了,还是如往日一般活蹦乱跳地在跟前晃悠,她却想起昨日那个拥抱来。
这孩子素来行事稳重,偶尔开开玩笑也没什么,却从不会做如此出格的事。
她的心情有些微妙,但也不愿意深思,拍了拍脸颊,便往外头去了。
当日下午,曦和下了一趟荣江。
“你帮我去找一趟司命星君,查查息衎上一世的事情<="l">。”
“为什么?”江疑表示不解,“尊神您收徒还要生生世世做人清白么?往年也没这个规矩啊。”
“让你去你就去,多什么话。”曦和瞥了他一眼,知道他也有千把年不曾出这凡世了,养了一身的懒骨头,“回来陪你搓麻将,赢了我不要,输了钱都给你。”
“尊神您老人家用的本来便是小神的钱。”
“……废话什么,快去。”
于是江疑便收拾包袱,即刻往天宫去了。
转眼又到了该下山游历的月份,息衎原本已经在房里收拾行囊准备出发了,曦和却忽然告诉他:“这次不去了,继续在山上修行。”
息衎愣了愣:“为何?”
“你修成仙身不久,山上灵气充裕,好好稳固一些日子。正巧你生辰将至,安安稳稳过完十九岁,下次再去。”
息衎不疑有他,颔首:“好。”
曦和却有些发愁。
眼下息衎体内的凶兆虽尚不强盛,但他现在这个修为,要将其压制住还是存在一定困难。江疑还在外头没回来,若是知道他上辈子招惹了什么东西,才能寻得斩草除根之法,可现在她还一点眉目都没有,只能让他先待在山上,以免在外头出了什么事。
然而天不遂人愿,数日后,半山腰的白鹤仙人却送上来一封信。
说是信,然而那金灿灿的布绢子,两条硬邦邦的木轴,分明是结结实实的一道圣旨,金线刺绣在太阳底下晃眼得很。
曦和展开,竟然是那皇帝亲自下诏,要二皇子回宫封王。玉玺大印,清清楚楚。
息衎见自家师尊脸色不太好,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父皇又坐不住了?”
曦和将圣旨递过去:“你自己看。”
息衎皱着眉将圣旨看完,然后随手扔在一边。
曦和看着他的模样,提点道:“此番下诏恐是昭告了群臣的,你再不回去于礼不合。”
“我知道。”息衎看着她,“可我要在山上过生辰。”
曦和笑了笑,道:“我原本亦是这般打算的,可你父皇定了是三日之后,你这么多年不曾踏入宫门一步,再推托恐有失体统。”
“师尊希望我去?”
“选择权在你。”
息衎笑了一下,凑过来揽了一下她的肩膀:“我知道师尊舍不得我,我的生辰只要同师尊在一起过便好,那师尊便陪我同去罢。”
曦和看他一眼,拍了他一下,笑道:“好。”
然而就在三日后二人准备出发时,江疑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曦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