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年关将近。煜安去上朝,青青像往常一样坐在阶前,心情平复了很多,她也知道这样下去不好,但是很难鼓起勇气走出自己建的塔。管家来福在院门口迟疑着走了进来,他知道她在煜安心里的位置,也知道她不喜欢被打扰。
“青青姑娘,外面有个人找你,说你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叫狗子的。要是姑娘不想见,我去把他赶走?”
“让他进来吧。”青青淡淡地说着,世上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有很多朋友。
过了一会儿,来福领着狗子走到院子里,狗子抱着一卷画,远远地看到青青坐在阶台不由皱起眉“怎么坐在地上,多凉。那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吗?”
青青抬眼看向他,慢慢站起身“什么事?”
狗子叹了一口气“你看你,以前已经够丑了,现在没精打采的脸色那么差,要是晚上看到别人还以为见鬼了。”
她点点头,盯着他怀里的卷轴,平白无故他怎么也附庸风雅起来。狗子握紧手中的画,半晌,将画塞进她手里“煜平留给你的,他的后事料理完之后,他家的下人拿来给我。他们离开苏江城,恢复了自由送回原籍,好像是三王爷派人帮的忙,这是官奴最好的出路。”
青青抱紧怀里的卷轴,脸色有些苍白“他有没有话留给我?”
狗子轻轻摇头,感伤地看着她“他那夜回来,病情就加重了,后来宫里传来什么消息,他的病情又重了一分,有时还咳血。太医好像说过他的病拖不到来年,他是知情的。那几日我都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有人来报葬。你也知道朝中的人他一个也不熟,平时和他在一起的也就我们几个,听小妹说,他离开时最放不下的是你,小妹原想来找你,他没让她那么做,和你相识一场,他已经很满足了。你手上的画,是他离开前一夜赶出来的,说是适当的时候给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适当,画我给你了,你找适当的时候看吧。”
青青哽咽着,早就泪流满面,狗子担忧地看着她想要劝慰,她伸手擦干眼泪忍着心里的痛“我知道该怎么做。”
狗子见她目光坚定,知道她有了决定就不再说什么。青青目送他离开,转身走进屋内抱着画卷心里有些忐忑,其实已经猜到他会说些什么,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更加的难过,她失去了最值得珍惜的人。慢慢展开那画卷,她想要知道画了些什么。眼泪一滴滴地滑下,她重重地擦去,画卷上透过开着的门,她和病床上的他双手相握共许誓言,屋门一株红梅开得正旺,边上题着诗。
“不能同生愿尔生,但愿同死吾先逝。
生生世世共缠绵,此志不渝情不灭。”
泪已决堤,青青用力垂打着被褥,悲切的哭声似在诉说她的不甘。痛快淋漓地哭一场,悼念逝去的她,悼念曾在她手心的幸福。然后,继续活着。
反复看着那幅画,慢慢收拢,这是她仅剩的,她会好好珍惜。外面传来脚步声,煜安捧着一个盆子快步走了进来,青青忙将画藏在身后,快速擦干脸上的泪。煜安看到她红通通的眼睛就知道她哭过,嘴角的笑黯了一下,他走到她面前淡淡笑着,将手中的盆子递到她面前。
“你不是说喜欢小小的金鱼,我特地叫人寻来的,喜不喜欢?”
青青看了一眼盆中游来游去的五尾金鱼,重重地点头,抬眼不安地看着他。煜安微微笑着,她总算有了反应“你还有别的喜欢的东西吗,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替你寻来。”
看着他灿烂的笑,青青不禁疑惑了“王爷,我只是侍女。王府的侍女王爷都那么看重吗?”
煜安皱起眉,眼中闪过一抹窘迫,迟疑地正想要开口,忽然瞥见她身后的画轴。他回府时听说她以前的朋友来看她,还带给她一幅画,难道会是这一幅。感受到他的目光,青青忙偏了一下身子挡住他的视线“王爷公务繁忙还是不要在这里停留。”
“那是什么?”煜安更加疑惑,他倒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让她那么在意。
“没什么。”
青青急忙说着,拦住他伸来的手,煜安一手拿着鱼盆一手避开青青拦着他的手,朝她的画夺去。青青不安转身抱起画,躲到屋子的角落“这是我的,你不要碰。”
“煜平留给你的?”他冷冷地问。
她重重地点头,抱得更紧。煜安讽笑一声,将手中的鱼盆重重扔到地上,溅开的碎片散在屋内,在地上挣扎的小金鱼吞吐着最后的液体。青青微微皱起眉,他到底是在气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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