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晌午时分,神医辛景天匆匆赶到殷府。半个时辰后,他独自从李静洛的书房走出来。
伊蝶一直守在大门口,第一时间就冲上前,焦急如焚地追问:“辛神医,烙,烙究竟怎样?他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这三天来,她每天看着李静洛温柔呵护霍怜秋,看得她的心又酸又痛,每到夜里都忍不住偷偷落泪。
“你,你是状元夫人?”辛景天是第一次见到伊蝶,但是他曾经从司徒轩那里听说过她。一看到她与众不同的水漾蓝眸,他立即猜到伊蝶的身份。
伊蝶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迫不可待地问道:“辛神医,烙会不会恢复记忆?”如果烙一辈子忘记她,她还可以若无其事地留在他身边吗?她能忍受烙爱上另一个女人吗?
辛景天轻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意味深长地缓声道:“在下可以医好爷身上的内外伤,但是却无法医治他的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烙并非真正失忆?”清澄的蓝眸中浮上淡淡的水雾,伊蝶十分困惑。
“嗯,爷是因为心病才会忘记了某些记忆。”辛景天思索了片刻,举例道:“比如说有些人因为要逃避某些事情,他们会暗示自己,故意忘记某些不愉快或不想面对的记忆。”
闻言,伊蝶失怔,好半晌,目光黯然地看向辛景天,仿佛在喃喃自语:“烙为何只忘记了我?是因为我老是故意气他,老是为他添麻烦吗?还是”他记得与霍怜秋在一起的过去,却忘记了与她共度的日子,是因为他心中还是深爱着霍怜秋吗?
伊蝶的脸色异常苍白,表情虚弱得似乎快要晕厥过去。辛景天看到了心生不忍,善意地安抚道:“夫人也别太难过,也有可能是爷太在乎你了,害怕失去你,所以才会惟独遗忘与你一起的记忆。”
伊蝶暗自神伤,似乎没有把辛景天的话听进耳朵里。她用力抿了抿双唇,蓝眸中似乎有某样压抑的东西快要爆发。
突然转过身,伊蝶拎起裙摆,宛如一阵狂乱的暴风,猛然冲进李静洛的书房。
书房里,李静洛正在与司徒轩在商谈着什么。司徒轩一见伊蝶的脸色,不由快步迎上前,难掩担心地问道:“蝶儿,你的脸色好差,你不舒服吗?”
伊蝶不答,一语不发地绕过司徒轩,直径走到李静洛面前。她紧抿双唇,一瞬不瞬地凝睇着李静洛的黑眸。
李静洛的眼神闪烁一下,站起身,迟疑地开口道:“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司徒轩已经和他说过有关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但是他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一时间他实在不知该怎样面对伊蝶。
伊蝶忽然揪住李静洛的胸襟,泪水宛如洪水般涌出眼眶,歇斯底里地哭控起来:“烙,你为何要忘记我?是因为你厌恶我?是因为我老是惹你生气,老是为你添麻烦?还是因为你有了霍怜秋,所以我便成了你们的阻碍?”她以为自己已经变成熟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成全,她以为自己能默默地看着他得到幸福。但实际上,她的心还是不够坚强,她还是无法忍受他爱上另一个女子。
“蝶儿,你冷静点。”司徒轩箭步走向前,动作轻柔地想拉开情绪激动的伊蝶。
伊蝶死死地抱住李静洛的腰身,凄切地哭泣道:“烙,不要讨厌我,不要离开我”
李静洛下意识地环抱住伊蝶纤细的娇躯,润泽的黑眸深不见底,似乎蕴藏着幽深的心绪。突然,他的脑海中涌出一片莫名的刺痛。眼前一黑,颀长的身躯蓦然地失去了意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k刻,脑中似乎有个声音在说话:她终有一天会离开的,不要想起来,不要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