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洛来到竹屋时,夜幕已经降临,天际上缀满了闪烁的星辰,一轮明月悬挂在高空。远远地,一室橘红的烛光照亮了竹屋。竹屋的小院里,隐约传来轻缓优美的琴声,宛如催眠曲般诱人入梦。
李静洛推开小院的竹门,悄然走进去。
茂密的大树下,问天蓦然地停止了抚琴的动作,优雅地抬起头,饶有兴味地“看”向他:“你来了?该称你为仇状元或是静洛公主,还是静兰姑娘?”
李静洛拧了拧眉,犀利的冰眸一瞪,口气不甚和悦:“你明知我今日会回殷府,你为何还要带走她?”害得他还以为那个预告似的梦已经变成真,整个人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问天恶意地勾了勾嘴角,手指轻轻地撩动琴弦,好整以暇地反问道:“不带走她,让她昏倒在殷府前,自生自灭吗?”
李静洛骤然冷默下来,好半晌,面无表情地看向问天:“她是不是快要离开了?”他不愿相信自己的预感,但是他还是问出口了。
问天似乎故意钓他胃口,低吟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你要阻止她离开?”问天的外表看起来极其无害,其实他最爱挑衅人性的恶劣。
李静洛俊脸一沉,冰眸冻结,不耐烦地低喝道:“问天,不要说废话,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
“哦。”问天懒懒地应了一声,有一下无一下地撩拨着琴弦,似乎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李静洛急火攻心,毫无留情地朝着问天拍去一掌。问天似乎早已预料他会有此一着,从容地抱起古琴,轻松地闪身到一旁,一脸闲意。
李静洛冷冷地瞪向他,寒声道:“伊蝶是我的娘子,她理所当然要留在我身边。”问天会不会已经告诉伊蝶回去的方法?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留住她。
问天似乎看透了李静洛的想法,存心要挑起他的怒气:“她是你的娘子,但不是你的禁脔,她有决定是否离开的自由,我没必要隐瞒她。”
闻言,李静洛脸色更加冷沉,黑眸危险地半眯起来,幽深的瞳孔甭射出杀人似的锐光。
问天无视他的怒火,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你自己也很清楚,否则你为何要把那个凤舞镯子藏起来?”
李静洛眼神一闪,恍惚地别过脸,似乎在自言自语:“离开的关键真的是那个镯子?”母妃仙逝后,那个凤舞镯子曾经离奇消失,直到在伊蝶出现在他眼前,那个凤舞镯子也跟着重新出现了。那时他就有预感,它会带走他的珍宝,所以他偷偷地把它藏起来。
飘忽的黑眸一敛,李静洛神色凝重,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如果他把凤舞镯子毁掉,她是不是就永远留在他身边?
问天背过身,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把她强留在你身边,她会有生命的危险,你还要留住她吗?”他看到了李静洛与伊蝶将会有血光之灾,但是他只是个旁观者,是不应该插手他们的命运。未来,还是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静洛黑眸紧收,狐疑地问道。
问天只是笑了笑,优雅地走向竹屋,别有深意地回眸“看”了他一眼:“你的宝贝小娘子快要醒来了,你还是去问问她是否愿意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