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穿进那层浓稠的液体里,虽然是液体,但里面的阻力极大,每穿过一米都要花上他不少的神力,同时还要花上比之前从地面飞升到这层隔膜所需要的更多的时间。
又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还在钻心致志的继续往上钻时,突然这层浓稠的液体突然巨变出一个力量把他往下挤去,确切的说,把他的身体往下挤,而神魂却往上拽。
虽然他是神,可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他本身无法控制的事,恐惧竟然在他心底里莫名萌芽,蔓延,因为似乎除了他的身体,还有一样东西也正在远离着,而那一样东西似乎才是他真正在乎着的。
若是有人注意到这里,或者说能看到这一切,便会发现片刻之间从上面掉下了几件东西。
那东西哗啦啦砸下去。
即便是这样没有阻力的砸下去,也花上了不少时间,以至于地上的碎肉块已经有了恐慌,上面有东西要砸下来砸到它们身上的恐慌。
肉块以自己最快的力量急急的躲开去。
幸运的是,它们刚刚躲开,那些东西便稀里哗啦的砸了下来,砸出了一个大坑。
肉块现在的意识很粗浅,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若是断玉过来看到,便会惊讶,这是缺月的那一套铠甲......
而缺月的铠甲摔落在这一方密洞的地上,散成了几截,当然,铠甲本身并没有坏,但支持铠甲的身体却已经不见踪影了。
此时东芒修仙界的秋狄修城一处偏僻的宅院的密室里,一个原本在床上沉睡着的男人蓦然的坐了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大大的瞪着,他做了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梦!
他梦见青儿了!
他竟然对青儿动手了!
他亲眼看到青儿竟然在他面前拥住了别的男人亲吻了上去。
青儿在他眼前和别的男人那样缠绵的亲吻。
青儿明明似乎是认出了他,可他竟然那么无情的不认她......
他额头上冒起了大颗大颗的冷汗,他怔怔的回想着,心里无比的后悔,他的心砰砰的跳着,跳得发疼,不能自已,他索性翻身而起,想着“梦里”的记忆,青儿陷落的地方似乎是什么神罚之地,青儿竟然被他关进那神都难以承受的寒洞之中!
他双手抚住额头,额头深深的埋在了手臂里......他就那样抱着头想了又想,他这会儿越想越清醒,再抬起头时,他的双眸竟然是冒着火焰的,和那神罚之地的缺月上神竟然无比的相似,只是他双眸里的火焰比缺月上神少太多了,若是缺月上神眸子里的火焰是火堆,而他眸子里的就只是小火苗而已。
他对他的真实身份已经确认了下来,他是韩殊,也是缺月上神。
那套铠甲把他的记忆全还给他了。
他之所以会那样,是那套铠甲把他的神魂召唤了过去,而在那一界所用的力量,是他当初存储在那铠甲里的力量。
他必须要去把青儿救出来。
只是他现在去不了,他当初把铠甲留在了神罚之地,真身遁入了神魂离开了神罚之地......那铠甲的召唤力量只有一次,想要再去,必须拿回自己的力量,虽然那铠甲中的他的力量已经跟着他的神魂回来了,但现在的身体和当初并不一样,现在这具是凡人的身体,要承受上神之力,显然是不行的,要真正的那回自己的力量,必须要把这具身体重新锤炼,而要锤炼这具身体,必须要去......他会尽快的!
自己竟然对青儿动手!青儿明明是认出了自己!青儿会怎么想......?韩殊不敢再想,他心里凉透了。
只是孩儿......一想到和青儿的孩儿,韩殊凉透了的心微微回温了。
他立即起身,走出密室,匆匆的赶去韩顿那里把孩儿接了。
韩顿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多问。
韩殊带着孩儿赶往了青云山,他此去锤炼身体不知要花上多少天,把孩儿留在父亲那里,他无法放心,而青云山的那位洺济真君是他要托付的人,毕竟现在在修仙界的几个男人里,洺济真君修为最高,他那里比旁的男人那里安全,林非离那里有着两个女儿,自顾不暇,秦齐虽然只有一个孩儿,但他那家族......也并不方便。
所以当洺济真君见到带着孩儿来托付的韩殊时,很是惊讶,但是还是接了过来,自家孩儿有个同龄的孩儿陪着也好,何况还是孩儿的亲兄弟。
而韩殊并没有告诉他关于青儿在神罚之地的事。
韩殊既然是曾经神界的缺月上神,自然也是知道白泽,奚莫,陵光等人,但那神罚之地,并不是他们能去的,那神罚之地,除了缺月他本人,以及神界的嫫女神尊,旁的人是不能进出自由的,连断玉等都是他带进去的。
而里面的别的也是得嫫女神尊的令罚了进去的。
想起他竟然在那神罚之地,伤了青儿,还把她关了起来,悬挂在那冰冷的寒洞里,他就焦躁不已,他必须赶紧那会他的力量赶回拿神罚之地去,把青儿救出来,届时,她想怎么处罚他,都没关系,但不能不要自己!
韩殊把孩儿交托给了洺济,匆匆的离开,当然韩殊对洺济是有着别的托辞,但他太着急,并没有注意到洺济接过小韩靖的时候,往他衣袖上沾上了东西。
韩殊所去的地方是东芒修仙界最深的地底焰池,索性这一处地底焰池离这里并不算太远,当然,焰池的温度不过是堪堪到了能锤炼他身体的最低标准。
虽然神罚之地的时间流速和东芒界不一样,东芒界要慢了太多,但是他还是急切得不行,青儿留在那寒洞之中,那样彻骨的冷......一想到是他亲手把青儿锁在了那里,他的心就痛如刀绞。
他在这一处地底焰池口,里面猩红的岩浆沸腾着,跃起的红彤彤的岩浆似乎连空气都能溶解,他毅然的跳了下去。
而暗地里尾随而止的洺济晚了一步,连岩浆里串起的涟漪都没看见。
四处都没有人了也没有感应了,那感应就消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