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都不见里面来人通传他觐见。
墨白也并不着急,他很清楚,此刻张邦立一定是在向定武帝汇报他方才说过的那番言论。
并不见他脸上有什么惶恐之色,他既然当着张邦立的面说出来,那当然不会指望张邦立会替他在定武帝那里隐瞒。
事实上,他那番话本来就是说给定武帝听的。
忽有脚步声传来,墨白看去,只见一内侍轻手轻脚,脸色明显紧张,快步过来,压着嗓子道:“殿下,陛下传您入内!”
见他如此小心谨慎,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墨白心知定然是定武帝发雷霆之怒了。
整了整衣衫,墨白抬脚入内。
才走几步,便见张邦立也从内殿出来了,见到墨白,他眼神豁然收缩,嘴唇颤了颤,却终是什么也没说,满脸复杂的低下了头,与墨白错身而过。
见他模样,墨白眼中闪了闪,抬脚入内殿。
内殿中只有定武一人坐在上首,双手平撑在桌上,腰背挺直,目光冰冷,盯着门外正走来的墨白。
墨白入殿后,内侍当即退了出去,独留他一人。
墨白抬眼,没在意那眼神里的愤怒,却先是看了一眼定武帝的气色。
不过此刻定武脸上只剩下铁青之色,墨白根本没办法通过望色查知他身体情况,躬身,下跪行叩礼,沉声道:“儿臣叩见父皇!”
没有听到定武帝回应,却有“哒!”的一声轻响在身前传来。
墨白微微抬头,只见眼前地上,多一个红色小本。
墨白没动那小本,抬起头来看向定武帝。
定武帝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见墨白抬头,陡然抬起右手,冲着墨白身前的小本一指。
并非指向墨白,而是墨白身前那红色小本,他脸色铁青,眸光阴郁,手指在小本上点了点。
墨白沉默着伸手拿起那小本,缓缓直起身来,眸光看去,顿时印入眼帘的是一个显目的“密”字。
很明显,这是一道直呈天子阅的密折!
墨白眼帘波动了一下,没有打开,再次抬起头来看向定武帝。
定武帝嘴角忽然浮起一抹冷笑,声音并不大,却寒意渗人:“看看吧,不过区区一道密折而已,对你堂堂明王尊来说又算得什么秘密?”
这压抑着无尽愤怒的讽刺,墨白沉着脸听完,并没有立刻还嘴。
望着手中密折,沉默稍许,终于还是应了一声:“是!”
随即,翻开了这道密折,只见其中内容,赫然便是他先前在张邦立面前所说过的那番话,正是有人力劝定武帝在道门之事上作梗的折子。
墨白显然已经早有心理准备,脸色并无慌乱,只是低着头,将折子一字不漏看完。
最后再看了看批阅!
空白!
定武帝并未就此道折子做任何指示,墨白缓缓放下手中密折,抬头看向定武帝。
定武帝又盯着他半晌,才缓缓问道:“看完了?”
“看完了!”墨白垂下眸光,沉声回道。
“有没什么想和朕说的?”定武帝身形微微晃了晃,似乎想要起身来做什么,但却又忍住了。
“上此折者,若非本乃庸才,便必是包藏祸心之辈。其言看似道理分明,实则乃祸国之策……”墨白低眉顺目,声音低沉。
然而话还没说完,上首定武帝,却陡然一拍桌子。
“啪”的一声巨响,墨白声音戛然而止。
“你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个!”定武帝缓缓站起身来,强压怒火,缓缓道:“这道密折送到朕手中,便被朕当即压下,从未示于人前,就连张邦立都不知道这折子的事。你居然早已了如指掌,明王殿下……你了不起啊!”
定武帝说着话,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墨白:“不用跪了,起来吧,朕知道你早已不愿跪朕,如今这里没有外人,你便无需装模作样了!”
“儿臣跪君父,于国法人伦,皆乃理所应当,儿臣乃是真心礼敬父皇!”墨白跪直身形,抬起头沉声道。
“君父?”定武帝眼神却越是冰冷:“你堂堂明王尊本事多大,这天下九州,皆在你双掌之中,如朕这般昏庸无能的君父,能被你明王尊放在眼中?”
说到这里,他抬起脚步,移到椅子边,手扶着椅背,看向依然跪着的墨白:“来,你过来,朕今日便把这椅子给你了!”
墨白没有抬头去看那把椅子,他低着头,声音低沉:“儿臣不敢!”
“不敢?”定武闻言,忽然从桌子后面,几步窜到墨白面前,双手猛的抓住墨白衣领,一把就要将他从地上狞起。
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墨白连忙压制体内条件反射的罡气,不敢做丝毫反抗。
被定武拽着几步便拖到了那龙椅面前,将墨白狠狠摔向龙椅。
定武愤怒之下,力度奇大,若是换了一般人,怕是真要被摔坐在龙椅之上。
可墨白自然不会,在被他摔出去的一瞬间,便连忙避开了龙椅,身形一闪,远离了暴怒之下的定武帝,直接退到了墙角处。
“你不是觉得朕是昏君吗?你不是想要这椅子吗?朕今日便给你,给你坐,你为何不坐?”定武暴怒低吼。
却见墨白逃开,心中怒火更是越发膨胀,竟双手拎住椅子,就想朝着墨白砸过去。
见他如此,墨白却是面色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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