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他府里入幕,而且得此信重,那才学还能错得了?用言语试探了几次,便知道自己见识不如此人的了,身段自然也就放了下来,刺人地话更是说不出口了。
赵石闷头喝酒,心思也不在了这里,这人说他危如累卵,他便将如今的处境又琢磨了一遍。他对朝政还是涉入不深,只有一个大概模糊的印象罢了,细细想来,这次得罪的人确实不算少了,太子已经倒台可以不论,曾度尸沉渭水,至今还是悬案,更不会有人想到是自己干的。
不然就是李家。李严禄已经坏事儿,削职为民,永不叙用,李严蓄那里还在兵部左侍郎地位子上,但失宠已是难免,李敢当去了潼关,李家也没了什么够分量的人坐镇,缩起脖子做人还来不及。更不会敢来找自己的麻烦,只是那个李武有些可恨,至今还逍遥在外,这是个小人物儿,估计已经被人忘的差不多了。夺自己功劳也就罢了,毕竟是太子的主意,但这人曾派人刺杀过自己,当初还是个团练使。没什么能力去找这人的麻烦,如今他的地位已经不同,早晚要宰了这人的。
那么就是此次左右卫自相残杀地事情了,右卫死的人虽然不多,但已经结下怨恨,难道这个时候就有人想要惹事?心未免太急了些,上面那位也应不会同意,还有就是这些时日为了维持长安秩序。也惹了些麻烦,再加上抄人府邸,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这长安里干系盘根错节的,得罪了谁他心里也没底,但是想了一圈儿下来,危险是有些,但要说迫在眉睫。他自认却是有些过了。
再说他前世时孑然一身。从没有怕过谁,这时虽是有了些牵绊。但心中依旧是一无所惧,谁若是敢动自己的家人,便得用几倍的血来偿还,便是他孤身一人,他也有这个自信将这偌大一个长安弄个血流成河出来,只是……可惜了这些已经得到的东西罢了。
想到凶险之处,嘴角泄出些冷冷的笑意,随手举起酒馔,稍微示意,仰头便喝了下去,这酒虽然胡离说是烈酒,但喝起来却并能跟后世的白酒相比,度数上差地远呢,喝到他的嘴里便也没什么滋味儿,陪着这人在这里喝像是掺了水一样的酒,心里不由有些厌烦的感觉。
但是上首的南十八只是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角余光扫过赵石脸上,对方脸上地稍露即逝,但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看着对方好像变脸一样瞬间脸上神色便显得狰狞非常,他虽见过世面,但心中还是微微一凛,不过随即便是一笑,这位少年指挥使莫不是对自己动了杀机?若真个如此,那可就有些可笑了。
正在大家神思不属之际,厅内却是颇的一静,雪白的身影冉冉而入,厅中众人立时便都聚了过去,窃窃私语声也消了个干净,文小方乃京师名妓,姿容虽还算不得绝世,但皮肤莹白如玉,身姿摇曳之间,也许是浸于琴艺久了,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别样地气质,再加上微带些苍白,却素面朝天的清秀面容,身着一身雪白的长裙如同是空谷中静静开放的幽兰一般让人望之生怜。
厅中的男人们都是呼吸一窒,眼神不自觉的便已投注于她的身上,便是张世杰和李博文两个都不能幸免,张世杰瞅了两眼,立时便移开了目光,李博文的定力却是差了许多,酒杯举着,却忘了喝酒,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形象有些猥琐,其他诸如赤魔等人就更不用提了。
南十八只是略微看了进来地少女一眼,嘴角噙着笑意,不经意般扫过众人,最后目光定在赵石脸上,却见对方正定定盯着自己,心中微讶,这人年纪正当其时,如此绝色在前,好像却毫不在意,这份定力到是要得。
“大人见召,不知所为何事。”盈盈一礼,还是那样迷离的眼神,好像满眼都蕴着水意,在赵石脸上微微轻扫,便垂下了头去,半年不见,这人好像比之前变了许多,嗯,是更威严了些吧?不过也是,京中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经了这么多的事情,是人都要变的,不过身为朝廷新贵,却看不出有什么喜意,这样深陷权势争夺中的一个人,真的能为自己解惑吗?
不提她这番心思,赵石摆手道:“没想到你到了我的府上……。这位是相府长史南先生,他想听你弹奏一曲地……”随即想到雪月楼里,这位文小方可是像极了后世那些大牌歌星,演奏也是要看心情地,接着便道:“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要的,要地,早就听说文姑娘琴技出神入化,今日大人高升,怎能没有音乐助兴?”
众人这时才觉这位一直不讨人喜欢的李先生实在是说出了在座众人的心声,恨不能替赵石点下这个头去。
文小方却是抿嘴一笑,微微瞄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南十八,不知这位南先生是不是传闻中那位,听说那人精通音律,诗词上也有不浅的造诣,难道就是此人?
“不知这位先生可就是写就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南先生?”
南十八罕见的脸上微微一红,微欠了下身子,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这样的传世之作可不是南某人能写的出来的,那是几道先生的佳作,十八不过是在南方有幸听闻,谱上了曲子,不成想却盗了他人之名,实在惭愧惭愧。”
文小方莞尔一笑,却并不在意,朱唇轻启道,“大人既然吩咐了,小方哪里敢辞?正好前些日子谱了一首新曲,现在奉于大人,还请大人与南先生不吝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