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吐出来的气息一瞬间都粗重了许多。
“还在三里之外,是冲着咱们这儿来的,人数不多,最多五六个,这下没白等,几个人头大家分分,之后再加把劲儿,这一仗下来,估计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也该弄个队正当当了。都给老子把吃奶的劲头使出来,放跑了一个,老子就得陪你们挨板子……”
马蹄声渐渐清晰,四个骑士在月光的照射下一路疾驰,胡离等人藏身的林子就在大路旁边,汾水在大路另一侧泊泊流淌,马蹄如鼓点儿踏在地上,瞬间打破了这里夜晚的平静。
嗖嗖嗖。劲弩破空的声音听上去分外凄厉,跑在前面的三个骑士甚至没有任何地反应,座下的战马就哀鸣着栽了出去,将马上的骑士像稻草般抛了出去,猝不及防之下,几个人落在地上也不知断了几根骨头,落后一些的那个惊悚之下,下意识的死死拉住马缰。战马被勒的人立而起,还没等马蹄落地,一支疾飞而至的弩箭从他腰肋之处一穿而过,吃痛之下,骑士大声惨叫。顺着马屁股便栽了下马。
林中几个人影闪现,受伤的骑士还想站起身来,被人迅速踢倒在地,噗噗几声钢刀如肉地闷响。大路上只剩下了马匹痛嘶声。
“快,将马和尸体都弄进林子,说不准还会有人过来。”几个人影忙碌半晌,将受伤的马拉进林子,一刀斩下,上好的战马立即没了动静,又用浮土盖住路上血迹,之后几个人又没入林间。继续守株待兔,大路上才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只有一丝血腥味才昭示着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典型的伏击。
…………。
一声闷哼,伴随着几声惊叫,巡夜金兵的带队军官软倒在地上,脖子上鲜血狂涌,先还抽搐两下。不到几息。这个小军官便一动不动了,一支羽箭横插在他的脖子上。好像他的脖子突然多了一件饰物。
这群巡夜的金兵在第一时间便熄灭了手中地火把,四散躲藏,半晌过去,楞是没有哪个敢上去查看受伤之人的伤势的,因为这已经是第四个倒在冷箭之下的巡夜军官了,这一晚被弄的草木皆兵地他们,知道应付这种冷箭的最好的法子就是躲起来等着,这个时候谁上去谁就得有挨上一下的准备,前两次就都是几个金兵地尸体倒卧在一处,到最后也没找到那些施放冷箭的秦军的影子,到了现在,巡夜的军官都是抽签子决定的出来的,只他们这些当兵的没一点选择,派上谁就只愿自己平时没积德行善,所以才倒了八辈子血霉,只有祈祷老天爷别让自己脖子上也多出个这么个玩意了。
还有就是这他娘的火把,将自己一行人照地通亮,那些该死的秦军就等在旁边一个个的将他们当靶子,上次那一队人手最是倒霉,擅自将火把熄了,竟让那些胆大包天的秦军摸到了跟前,一队人手全被捅了刀子,要不是惨叫声让大伙儿惊觉,不定还得死多少人呢。
这些如同魔鬼一样的秦军,还没照过一次面,就已经杀了他们二十多人,自己人的斥候也不是干什么吃的,人家都摸上门儿来了,竟然一个有反应的都没有,这些狗娘养地,不是眼睛都瞎了吧?他们却是不知道,先锋大军地斥候已经凋零殆尽,只不过是先锋主将纥石烈赤儿将消息封锁了起来罢了。
难以忍受的静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弓弦嗡嗡地震动声在营外远处响作一片,这些巡夜金兵一个激灵,立即爬倒了一片,人人眼睛中都流露出了惊恐欲绝之色。
一篷箭雨仿若幽冥中探出的死亡之爪,在夜色中闪烁出一片沉沉的乌光,雨点般落下,穿破帐篷,接着刺穿肉体,金兵大营在这一刻就像是油锅里浇进了冷水,一下便沸腾了起来,惨叫声连成一片,伤亡虽是不大,但惊恐就像是瘟疫般蔓延开来。
得到奏报的纥石烈赤儿披着衣服便冲出了大帐,目眦接裂之下,跳脚咆哮道:“给我备马,备马,集齐两个千人队,跟老子出去……”
有些失去理智的他却被同样衣衫不整的两个将军死死拉住,“千户大人息怒,千户大人息怒,天色太黑,咱们出去恐怕正中了对方的埋伏啊,等,咱们等天色亮了,这些卑鄙的汉人就不是咱们的对手。”
纥石烈赤儿慢慢冷静了下来,这一晚对他来说也是难熬的很了,这种疲敌之术很容易便能看的清楚,但明白是一回事,怎么应付又是另外一回事,四千人的大军,斥候不过数百,全在白天时放了出去,就回来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还没弄清楚对方的营地在哪里,就算他现在带兵去追也不知照哪个方向去追,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一个,整个先锋大军就已经风声鹤唳,这种窝囊仗他还是头一次碰到。
“去,传我军令,巡夜军兵增加五队,在大营半里之外巡视,除巡夜军兵外,所有人不得举火,外围的帐篷空出来……。
还有,调一些箭手,哪里有动静就朝哪里射,叫他们不要乱,汉人人数肯定不多,等到天明就是咱们报仇的时候了,我一定要捉住这些汉人的头领,将……。”
就在此时,营外马蹄声如同暴雨般响起,金兵大营中立时一静,接着哄了一声,整个大营都喧腾了起来,在这一刻,夜晚的宁静才彻底被撕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