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是机会就这么来了,伐一国之功就明明白白的摆在了眼前。可想而知,之前这位大帅谨慎再谨慎地举止,不派大军走罗川小道,而是宁可耗费时日,修复栈道,军中诸事皆是亲力亲为等等等等,这里面是憋着一股劲儿啊……。
不提李严蓄心中感慨,却听吴宁继续道:“困守剑门。其实就能看出赵方此人不过是中平之智,手下又无能战之劲旅,如此,大势已然在我。
听说蜀中君臣并不和睦,君庸臣堕。赵方临危受命,若不是朝廷予我时日不多,这时退兵十里,估计用不了多久。后蜀君臣就能自毁长城。
此时嘛,却只能用那反间之计了,我已命人在剑南散布谣言,君臣相忌之下,结果却是难料,赵方身边还有枢密副使苏方重,不通军略,定多为赵方掣肘。其实这仗不打,赵方已然了无胜机,此人一去,后蜀再无领军将才,这千里之山川,就是我们大秦地了……”
李严蓄听罢,心中也是惊喜,抚掌而笑道:“大帅运筹帷幄。果然不凡。看来,进贤先要恭祝大帅建此不世奇功了。此战之后,我大秦军中第一人,当非君莫属……”
“你又何必笑我?我却是有自知之明的,此战能打的如此之顺,还不是圣上及诸位大人在中枢运筹帷幄之功?
此时也正是关键之时,却要慎之又慎,不能起半点骄狂之心的,等功成之日,再谈功论赏不迟。”
“大帅能有此心,确为朝廷之幸,众将士之幸也……”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片刻,都是哈哈大笑……。
…………
景兴二年五月末,大秦兵马总管吴宁,派奇兵出罗川小道,克深渡渡口,小漫天寨守将李昭大惧,失措之下,为秦军所乘,被人骗开寨门,激战之下,秦军趁势突出栈道,大举掩杀而上,李昭不敌,率残兵败走大漫天寨。
秦军汇合深渡奇兵,尾随败军而来,大漫天寨守将陈合惊慌之下,指挥失当,竟被秦军尾随败军杀入寨门。
两军激战一个时辰,陈合战死,李昭被俘,残兵数百弃寨而去,此时秦军也已追逐激战两日,各个都是疲惫欲死,彭岚山,罗耀商量了一下,虽然都是立功心切,但还是选择了原地驻守,等待身后的大军主力到来。
大军前锋半日之后便即到达,接着又在小漫天寨休整一日,之后四千秦军强攻金山寨,金山寨此时却早已枕戈以待,营垒坚固,又正处要隘,有赵方麾下大将王海亲自把守。
四千秦军在此血战两日,却是终未拿下金山寨,此时秦军主力八万人马陆续到达,王海惊悚之下,得了赵方军令,在寨墙上虚设草人火把,趁夜弃寨而走。
不过却为秦军识破,大军并进,王海率军断后被围,力战不降,最终自刎而死,只余两千残兵退入剑门,之后秦军四出,将利州各处军寨一一扫平,又克利州府空城,至此,整个利州重镇皆为秦军所有,八万大军临于剑门关前,雄峻的天下第一关城终于展露在秦军面前。
剑门关天下险峻,从下面望去,两边壁立千仞,如同刀削斧刻,中间一座雄关像一头巨兽般堵住隘口,居高临下,声势森然,在关下望去,虎踞龙盘,便是八万大军在前,也让人有些微不足道之感。
吴宁率领众将在下面观瞧,众将都是连连咂舌,都道果然名不虚传。
吴宁观瞧良久,叹道:“天下第一雄关,果然鬼斧神工,诸葛武侯真神人也。”
李严蓄笑着应道:“武侯遗泽,却为小儿所据,可惜,可叹……”
关城之上,此时也是人影林立,看着关下铺开,旌旗密布,好像一眼望不到头的秦军大营,许多人已经脸色发白,双股战战,不能自己。
为首一人面如冠玉,头定狮子盔,身着银色甲胄,身子修长,却并不显瘦弱,一张颇显俊秀的脸上,挂着淡定地笑容,丝毫不为关下联营那冲天的杀气所影响,只是眼角眉梢都透着些疲惫,却让他一身的英气减了几分下来,这人正是蜀军行营都总管,后蜀理国公赵方。
“秦军连战连捷士气正盛,总管大人可有良策退敌?”说话的却是赵方身边的一人,这人身子微微有些发福,脸上也满是书卷之气,上得城楼,脸上的汗水还没消干净,此时为关下秦军声势所摄,也微微露出些沮色,皱着眉头问道。
赵方周围众将这时却都露出些嘲笑不屑之色,也是,这位监军大人之前还一直叫嚷着让总管大人出兵救援汉中,更是一副你不领兵我便出马的样子,如今却又说什么秦军士气正盛,宁不可笑?
“有剑门关在,就算秦军再来十万,最后也得退兵而去……”也不等赵方说话,他手下的一个部将便已经大声说道。
赵方摆了摆手,他明白手下众将对于这位文人出身地枢密副使有些瞧不惯,不过当此之时,也顾不得从中转圜了,秦军来的如此之快,实在出于他的意料之外,心痛王海之死之余,也有些后悔,若知秦军战力如此之强,便是弃守利州,全部退守剑门,也好过徒损兵力的。
“为今之计只有谨守剑门一条路了,剑门若失,则京师危矣,方只求苏大人与我同心协力,共御暴秦,其他的,方也顾不得了。”
“那是自然。”监军苏方重脸色本来有些难看,此时却是正容道,“当年邓艾破蜀,却是用奇兵绕剑门而过,如今虽然不同于古时,但还请将军防备之……”
赵方微微颔首,“这个不必忧虑,便是秦军要辟蹊径,通过之人马也不会多,最多也就千余疲兵罢了,我已召各寨守军防备,量秦军也无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