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当初原委,自己这里说不说又能如何?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死太监说的未必没有一丁点道理,此等有关皇家隐秘之事,确实不应是他这样身份之人应该与闻的,憋死在肚子里,远比说出来要稳妥的多,看看赵飞燕如今的情形,也能明白的,宫里那位心思难测,比眼前这个死太监可是厉害多了,对自己虽有提拔之恩,但……想到此处,心里又恶狠狠骂了一句,该死的赵飞燕,取个名字像女人一般也就罢了,做出的事情也如此阴毒,着实是该死的很。
心里虽是大骂不止,但脸上却赶紧挂起了憨厚的笑容,不过他也是玲珑剔透之人,稍一琢磨,便也琢磨出了些滋味儿来,此事两人一同听闻,这关系岂不是就近了许多?今后是相互提防,还是往来密切,却要看两人的处事之道了,他初来京师,虽说上面有人赏识,但认识的人却是不多,如此到也不错,不过心里还是加了一句,这京师中人办事说话果然不是外间可比,之前见识了那个毛孩子将军,厉害嚣张的好像理所当然,而眼前这个死太监也不是等闲人物来的,也幸亏自己机灵,不然……心里虽说觉着京师之地波云诡秘,很是危险,远不如外间逍遥自在,但也微微有些自得,于是恭恭敬敬的一拱手,“多谢大人提醒,大人放心,下官定然谨记于心,不敢稍忘。”
“好,既然如此……咱家就放心多了,哈哈,此去虽有凶险,但只要我等同心协力,未必就不能立下功劳。”
说到这里,鲁忠神色终于缓了下来,面带微笑道:“那好,咱们便商量一下今后之行止,有了那位鹰扬将军的变故,之前咱们商量好的看来就要改改了,听说沈大人武功高强,又多在江湖间行走,可曾听闻过方火羽之名?”
“大人谬赞了。”沈剑先是谦逊了一句,这才正色道:“下官到也听说过一些传闻……怎么?大人还真要帮那位去寻这虚无飘渺之人不成?”
鲁忠微微一笑,心道,到底是外面来的,人再机灵能干,身上也总是带着些土味儿,只这观人之法,就不入流。
心中虽是鄙夷,但面上却不露半分,“那位将军大人虽说……哈哈,但有些话说的也在理,咱们随着人家出京公干,又要得人家助力,确实有些……不如帮上一些小忙,以为人情,到时也好说话不是?不然……嘿嘿,就怕咱们未到川中,就成刀下之鬼啊……所以此事还需沈大人多多留意,这个人情与其被那赵飞燕得了去,不如咱们亲手奉上,以后……说不定有些好处呢……”
两人各怀心思,边走边说,顺着官道渐渐离去不提。
赵石这里却是未想那许多,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饶是他身体强健,这一病倒却也不能立时见好,赵飞燕等人去后,又见了几个人,安排了些事务,便觉身体疲乏,神思昏沉,索性也不在见人做事,不一刻便已昏昏睡去。
之后数日,也是静心休养,不在过问他事,随着川中又来捷报,在成都府百里处,秦军大败以后蜀太子为首之后蜀援军数万,斩获无数,只是逃了后蜀太子在内的寥寥数人而已,如此一来,后蜀京师已是大秦囊中之物,后蜀覆灭指日可待。
而出使川中之事也已安排的差不多了,随行入川之人的名单也已定好,不需操心什么,随着赵石病情渐好,到了此时,他也只是一个劲儿的敦促自己手下并将加紧训练,所以整个大秦如今都在传扬川中战事,但他这里却是难得的平静了下来,只等着后蜀京师一下,便即带人出京罢了。
他这里得了些许清净,却是不知远在万里之外的大漠草原之上,朔风凛凛之中,战云密布,一场规模虽小,但牵涉却是极大的战事已然迫在眉睫。
秋高马肥,此时已是秋末时分,草原之上寒意侵人,一队队看上去衣衫褴褛,武器参差不齐的健壮的蒙古汉子带着他们肮脏的皮帽子,穿着黑的看不出颜色的羊皮袄,腰间紧紧挎着劣质的马刀,还有那用圣山的硬木制作而成的弓箭,用狼牙作为肩头的箭矢,骑着他们心爱的骏马,从四面八方向着达兰版朱思草原汇聚。
而这一切,都因为两个人,蒙古人心目中的英雄在召唤他们,而这一次,两位结为安达的蒙古雄鹰不是要亲密的坐在一起喝酒,而是要挥舞起自己的马刀向对方砍去,也许经过这次大战,蒙古草原上的英雄会被长生天召唤回去一位,也许他们也会死在那绿草茵茵的达兰版朱思草原上,但崇尚战死的他们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奔赴战场,随时准备为自己的大汗献上自己的头颅和鲜血,在他们看来,这是长生天的安排,胜了可以得到更多的草场和女人,败了也将回到长生天的怀抱,享受那独属于战士的尊荣。
不到半个月的光景,广阔的达兰版朱思草原南方,便已聚集了无数的毡帐,无数的蒙古人都在张望,等待着自己主力大军的到来,一场蒙古草原上史无前例的大战即将来临……
随着隆隆好像草原上常有的闷雷声将大地震动的颤抖不已,一条黑线好像从天边汹汹而来,人数略多的一方终于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无数蒙古汉子用蒙古语大声的叫喊着,因为他们的大汗,扎只勒剔部的札木合终于率先来到了战场。
不过不一会功夫,对面人数略少的蒙古人也疯狂的叫喊了起来,粗野的呐喊声响彻天际,一个个强壮的蒙古汉子狂热的向着东北又叫又跳,在那里,顺着斡难河的河水,乞颜部的大军在铁木真的率领之下,同时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