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情形虽然惨烈了些,但打斗却并不激烈,外面的人竟然毫无所觉,听见观军容使大人一声厉喝,门外还跑进来了两个人,但刚一进门,就看见三具倒卧在地的尸体,两人腿脚都是一软,脸色顿时煞白如纸,噗通一声,两人齐齐跪倒在地,再是愚钝的人也知道,这是出了大事情了。
李严蓄抖着手,一指两人,“去,给我传令,是谁今日在府内当值,拿他的人头来见我,还有,将这两个刺客的人头斩下,挂于成都城头,示众一月。”
等到这两人离去传令,李严蓄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头的怒火,“你们两人随我去一趟大将军府……”
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随即便露出了满脸的杀气,“若是大将军有何意外,便我不想开杀戒也是不成的了。”
“老爷,还是多带些人为好,这两个刺客身手硬扎的很,不似平常的江湖豪杰,若是多来上几个,光凭小人两个恐怕应付不来。”
李严蓄重重哼了一声,虽说心里已经如同油煎一般,急于想到大将军府瞧个究竟,虽说这个消息是两个刺客带过来的,但未必就是假的,若吴大将军真的遇刺,有个好歹,才是真的糟了呢。
“行,拿我的印象去给胡将军,调一营兵马来,还有,告诉胡将军他们,今晚宵禁,所有军兵加强戒备,城内大营人马,随时准备听令行事,不得有丝毫怠慢,六处城门,各派一营兵马守卫,不得任何人进出……”
“是。”老仆人应了一声,自己却是留在了李严蓄身边,只让那年轻仆人去传令。
也没等李严蓄起行,大将军府那边便传来了消息,来的人赫然是大将军府的衙兵统领贺铭,一见到李严蓄,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眼泪也流了下来,半天竟然没说出一句话来,看他这个样子,李严蓄心中一痛,看来吴大将军真是出事了。
“军前参议于方,串通匪类,行刺于大帅,大帅猝不及防,以至重伤……现如今昏迷不醒,刺客……两死一逃,大帅清醒时,命我等听李大人号令行事,兵权……兵权也托付于大人……大帅还说……川中初定,人心惶惶……这些刺客虽然可恶……但却也怪……怪自己轻忽怠慢,以至于……负了陛下重托,还请大人少做杀戮,安定人心,早日抵定川中,若能如此,即便……大帅身死,也能含笑于九泉之下了……”断断续续说完这些几乎相当于遗言的话语,这个斩头沥血也不会吭上一声的汉子已然是泣不成声。
“起来吧……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说到这里,下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都哽在了喉咙里,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大丈夫还未能展现胸中意气,也未死于战阵之上,却是可能殁于宵小之手,又怎能不让人痛心难过。
“贺铭无能,累得大帅……若不是大帅叮嘱,贺铭此时已经……”
“丧气话,不说大将军只是昏迷不醒,即便是……也当留有用之躯,为国效力,不要说这种废话了……”嘴上虽然一直在安慰,但李严蓄也是明白,任谁也护不得此人的,大将军遇刺,身为衙兵统领,其罪着实难恕,若不是现在还用得到此人,看样子大将军那里也没有追究他的意思,让此人来给自己传此消息,也是一种变相的求情之举,之后自己到也用得到此人,所以这死罪却是要先放下的了,至于以后如何,却要看此人到底能立下多大的功劳了。
当他再问清了事情的原委,想到那于方竟然在入蜀之时便以商人身份混入军中,更是做到了参军的位置上,李严蓄心中不由一凛,这次去行刺大将军的刺客共有三人,一个被大将军的贴身护卫格杀于当场,另一个则被护卫衙兵乱刃分尸,但那伤了吴宁的却是连杀数十人,冲出大将军府,在府外竟然还有接应之人,虽说大多都被杀死,但主犯却是没了踪影,也亏吴宁内衬软甲,据说那刺客一掌击在他胸前,竟然将软甲击了个窟窿,吴宁也身受重伤倒地,在衙兵拼死护卫之下,终于没有立即身死当场。
只不到一个时辰,李严蓄情绪情妇跌宕,脑子不由有些发晕,但值此非常之时,哪里容他休息,也不去大将军府探望吴宁了,只命人找最好的大夫给大将军治伤……
之后果然如他所料,坏消息一个个的传了来,根本让他分身乏术,应接不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