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从他口中听到退守两个字吧,“回去告诉张建勇,一万兵他要是再守不住寨子,他还有脸见谁?就算我不宰了他,刑堂那里也放不过他,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等那人仓皇而去,周成望向定军山方向,心里更增忧虑,秦人来者不善啊,领兵的好像就是那个在金州将方半儒等人杀个落花流水的大秦鹰扬将军赵石,此人可不太好惹,也不知教主是怎么布置的,竟然留了这么个人在金州,怎不派教中高手将此人除去,不然情势也不会如现在般凶险了。
回想当年姨夫苦心孤诣经营那许多年,却一招事败,连命都丢了,最后更是抄家灭族,子嗣断绝,周成咬了咬牙,秦人,哼,就算拼了性命,也要让秦人的血将阳平关染个遍。
正想着,脚步声响,一群人已经鱼贯上了城墙,这些人却要比方半儒手下的乱匪看上去强的多了,一个个背刀挎剑,神情彪悍,这些人都是周成这些年一手秦军练兵之法带出来的,有数百之众,以这几人为首领,更算是他的亲军。
“都布置妥当了吗?”
当先一人立即一个军礼下去,“禀报将军,都已经布置好了。”
随即几个人都围了上来,一人道:“将军,方才看见的那人是张建勇身边的人吧?不好好守着寨子,怎么跑这儿来了?难道出什么事了不成?”
周成嘿嘿一笑,“张建勇听说有数千秦军去取定军山,估计是心怯了,钱独眼。”
“在呢。”一条大汉应了一声,这人脸上一道疤痕穿过眼睛,直到下颚,一只眼睛明显是废了,白茫茫的看不见黑眼仁,脸上的横肉估计比别人身上的肌肉都要瓷实,站在那里,配着他那厚厚的身板,活脱脱一个暴徒形象,这时他满不在乎的咧开大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就好像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
“你带五千人去定军山,张建勇可能守不住,到时候你帮他一把。”
大汉呵呵笑了起来,憨厚之中透着一股残忍的味道,“龟儿子的,一万人还守不住个寨子,秦人去了多少人?”
另一人却皱着眉头道:“多少人张建勇也未必能守得住,但将军,咱们这里也缺人手,何必去管张建勇那王八蛋的死活?这人倚仗着张建武,从没将咱们放在眼里,这次守定军山也是他自己说要去的,怎么?这个时候怂了。。。。。。这样的王八蛋,死一个少一个。”
“混账话,定军山丢了,阳平关也守不住,钱独眼,赶紧带兵走。。。。。。还是怪我,本来以为秦人那点兵马,怎么还会分兵?不想那秦人狗官到是好胆子。”
“许老三,你来打头阵,赵葫芦,你在后面带人等着,一旦秦人有人登城,立即给我堵上去,李大刀,你带一个百人队,但有想逃命的,给我宰了,还有,你家那悍婆娘嘴皮子好使,让她跟大伙儿说,咱们退也是死,不如在这里跟秦人拼了,其他人跟我在后面压阵。”
阳平关上人影晃动,终于忙碌了起来。
秦军到得关前之时,已是傍晚,看见一队队秦军整齐的排着军阵缓缓来到关前,虽还离着挺远,但那股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还是让关上许多人心中一紧。
秦军在两里之外布下军阵,但只有万多人在那里戒备,其余人等却是在自顾自的扎起了营盘,关上立即有人请战,想趁秦人立足未稳前去冲杀一阵,胆子到是不小,但周成不为所动,他十分清楚眼前秦军军旅和自己手下所率兵卒的差距,虽然这几万人马让他带的有模有样,但和当年庆阳府的镇军比起来,还是有天壤之别,心里也唯有叹一口气,还是时日短了些啊,不然只要再给他半年,别说秦人的团练,禁军,就是镇军他也敢面对面碰上一碰。
秦军扎好营盘,天已经黑了下来,秦军大营中灯火亮起,人喊马嘶之声隐隐传来,关上不敢松懈,轮流值守,其实这还是关上乱匪和秦人头一次照面,之前太过顺利,一个个也没将秦人当回事儿,但到了如今,心惊胆战者实不在少数,有那被强拉来的,别说逃命的心思,腿儿都软了的。
羊群终究是羊群,即便他有狮子带领,也会在各个地方表现出身为绵羊的懦弱和胆怯……
秦军中军大帐。
刚立起来的大帐还有些皮革的阴湿味道,但帐内的气氛却是火辣的很……
“一伍十人团练兵,扎营之时惊了驮马,践踏营帐三座,伤十数人……”
“一个十军棍,让其他人小心些。”
“数名禁军军卒扎营时起了争执,于营中殴斗。”
“队正,斩,旅帅杖十五,殴斗兵卒,斩,问其上官,用不用我亲自去教他带兵。”
“禁军校尉程奇擅自率人出营打猎。”
“皆斩。”
几个斩字蓦然便让大帐内变得冷森森了起来,尤其是几个几乎被夺了军权的禁军将领,脸色都分外难看,在金州时这位大帅可是未曾杀过一人,不想刚刚到了前敌,就挥起了刀子,团练那里伤了十多个人,只得十军棍,禁军这里呢,全都是从重处置,治军如此偏颇,怎能让人心服口服?
等到程奇的名字出现,有人再也坐不住了,一人高声道:“大帅,程奇不过是去查探敌军虚实,请大帅明鉴。”
赵石转眼看去,嘴角微翘,说话的正是禁军偏将,奋武将军迟殿虎,对方虽说是四品下的将军,与他之前品级相同,但并不放在他的眼里,和羽林军差不多,禁军军官的品级一般都比镇军要高上一些。
但和羽林军不同的是,禁军中的很多领兵官都出身镇军,比如说你在潼关立了功,只要主将不是死抓住不放,那么升转调任于西边禁军之中就差不多定下来了,而在西北立下功劳,同之,到河中禁军去也是顺理成章。
这是朝廷这么多年下来有意无意的规矩,这样一来,不但保证了禁军的战力,还能一定程度上压制边将,让其不敢肆意妄为,很简单,也很有效。
而这个迟殿虎不但名字威风,人也威风的紧,方面大耳,相貌堂堂,身材高大健壮,声音恢弘,很有一股气势在的。
其实赵石并非对他们心存恶感,这才将他们兵权收回来,只是因为禁军初到,又不能慢慢琢磨,为指挥便利,这才将几个禁军大将留在了中军压上一压,也许会让禁军的战力消弱几分,但事急从权,他这里宁肯牺牲些战力,也不会让一支军队处于自己控制之外,这是性格决定的,非是其他。
这时听到迟殿虎说话,赵石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是迟将军派他出去的?”
迟殿虎噎了一下,眼睛微缩,从眼前这位大帅的眸子中,他感到了几许杀气,行军法立威,这个无可厚非,尤其是此时众军混杂,更需主将雷厉风行,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但这个程奇却是死不得的。
而另一个禁军偏将见迟殿虎被一句话僵住,赶紧道:“大帅明察,程奇虽说不遵军法,理应严处,但此人在禁军中向有勇名,更曾任过殿前司禁军副都指挥使王大人的亲随侍卫,还请大帅网开一面,允他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