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商议便是,最终陛下准不准也在两可之间。。。。。。。。。我再跟诸位大人多说一句,赵石已在陛下面前承下五年之期,五年一过,猛虎武胜军调往外方,诸位大人中多数都是带过兵的,自然也明白,对阵沙场,乃我军人用武之所在,是精锐之师,还是不堪一用的窝囊废物,见过战阵才能知晓。
到时,若猛虎武胜军不堪用,赵石定向陛下自请治军无方之罪便是,但当着诸位老大人的面,赵石却也要说两句不中听的,这五年当中,赵石既为国武监督学,又为练兵大事,实无力顾及其他,若再有何掣肘纠缠,嘿嘿,赵石说不定便有处置失当之处的,所以,在这里先给诸位大人告个罪。。。。。。。”
。。。。。。。。。。。。。。。。。。。。。。。。。。。。。。。。。。。。。。。。。。。。。
出了枢密院,带着四个随行护卫,慢慢将巍峨肃穆的枢密院衙门抛在身后,赵石看了看天色,却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又是一天过去了,不过心情却是不错,想到之前兵部尚书李承乾面无表情的那张老脸,再想想兵部那几位想发火却又发不出来的憋闷样子,赵石无声的笑了。
这回他是一点面子也没给兵部留着,不但国武监生员的调配之权没给兵部留下,而且猛虎武胜军的招募上,也请枢密院派人主掌,彻底将兵部抛开是不可能的,但却将其对国武监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不论兵部的人怎么争,这个上面他也没松口,而枢密院那里自然不用说,巴不得将兵权全掌在手中呢,他这里送上门去,哪里还有反对的道理?
加之国武监现在还无足轻重,猛虎武胜军也还没见踪影,所以这个上面,争执的到也不算厉害,只能算是稍微恶心了一下兵部,不过顺带着给了枢密院好处,这西山大营的事儿估计也就***不离十了,思及王虎,赵石冷笑,京军整编,又没了西山大营,之后还有诸般手段等着,你就等着蹲在左卫喝冷风去吧。。。。。。。。。。
一箭数雕,南十八这主意确实要得,也算是略略出了一口心中闷气。。。。。。。。
而经过此次堪议,猛虎武胜军的军制也就差不多定下来了,之后招募兵卒,选贤任能之事,虽还要在枢密院过一下,但多数却已握在了他的手里,现在缺的,其实只是个确确实实的名义了。
不过也应该快了的,猛虎武胜军第一任指挥使的职位,应该没人会和他争,而这番号还是皇帝陛下钦赐,又将在京縻近郊成军,所以多少可以以皇帝亲军视之,这又将多出不少的便利。
而招募兵卒之事他也已设想的差不多了,就从各处裁撤的团练那里招募人手,要说李承乾的才能及眼光确实非同寻常,各处已经开始裁撤的团练确实是个麻烦,这里面不但有兵部的首尾,而且其他各部也都逃不掉。
所以裁撤团练一事看似简单,其实不然,这是个很容易出乱子的事情,也就是官场中人常说的烫手山芋,谁握在手里都不会舒服了,其中或改换门庭,录入禁军,或干脆遣散,回乡务农,皆非易事。
若能给团练找些去处,麻烦也就会少许多,而尚书大人就想到了羽林军这里,也可谓是用心良苦的了。
而两人虽有间隙,于此事上却是不谋而合,都打起了团练的主意,更长远的赵石也已经想的差不多了,国武监一批批的生员走出来,军官不用发愁,当然,最理想的便是建成一支纯粹由国武监生员组成的军旅,但那估计也只是臆想罢了,即便后世文明鼎盛的时候,也不曾有一支那样的军队,何况现在?
兵员有了,军官有了,驻地也有了眉目,成军也就在一年半年之间了的,他这里心情不好都难。
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转眼间,已经过了朱雀长街,出了内城,转向东市,再往前走两条街,便是东市所在,而得胜伯府,正在东市左近,却不用横穿东市。
而此时赵石带着四个护卫,左转,沿着这条被称作昌平街的街道直走,过两个街口,便能看见得胜伯府的大门了,其实算起来,得胜伯府占地极广,只过一个街口,就是得胜伯府的围墙。
斜阳晚照,已是晚饭时分,两旁民宅之中,炊烟已起,街上行人也已寥寥无几,长街之上,寂静的很。
赵石想着心事,也没刻意在意左右,几个护卫默默随在左右,也不敢打扰,长街之上,只闻清脆的马蹄声得得作响。。。。。。。。。。
赵石猛的惊醒,下意识的带住马缰,环顾左右,略超前些的两个护卫还自不觉,还往前行,落后些的两个护卫收马不住,却立即和赵石成了并排。
长街之上,夕阳软弱无力的光辉洒下来,为长街平添了几分凄冷和。。。。。。。。肃杀。
对,就是肃杀。。。。。。赵石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了下来,手也渐渐按住了腰间刀柄,余光扫过,长街好似了无异样,却又好似满是杀机。
多年的生死徘徊,让他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直觉,在这个时候,又发挥出了作用,只是养尊处优的久了,那种面临危险的清晰感觉已然渐渐离他而去,不过自从习练般若劲至今,身体上的优势却远非当年可比。。。。。。。。
前面远处,一个挑着担子的挑夫姗姗而来,大大的斗笠遮盖住他的面容,只能略微瞧见几缕花白的头发从斗笠的缝隙中露出来,而他的身边,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背着一捆柴禾,阳光洒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面,强健的肌肉每一次挑动,都反射出别样的年轻活力,他憨厚的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两个人都穿着粗布衣服,挽着裤脚,好像是一对。。。。。。。。。父子。。。。。。。
离赵石不远处,一个乞丐佝偻着身子,拄着木棍,躺在一处墙根,不知是晒太阳,还是在睡觉。
左边,一处酒肆的酒旗无力的耷拉在那里,而酒肆大敞着的门口望进去,里面客人却还有那么四五人在,有的在谈笑,有的在独酌,掌柜的在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小厮无力的倚在门口,好奇的张望着这边儿。
右边是一处屋宅的围墙,比不得得胜伯府,个子稍微高些,一跳就能勾住墙头,隐约可以听见围墙里面有男女的说话声传出来。
而在这个时候,恰巧身后长街转角处驶来一辆牛车,车上拉着些干草,干草上面,两个健壮汉子躺在上面,正嚼着草棍。。。。。。。。。慢悠悠的牛车转过街角,不知怎么,辕子咯吱一声,稍稍打破了长街的安静,牛车一下停了下来,赶车的赶紧跳下来,嘟囔着和两个在车上的同伴争吵着,那拉车的黄牛却不安稳,转动着笨拙的身躯,却是不知不觉间将牛车横了过来,几乎将本不宽敞的长街挡住了一半。
一切的一切,都再平常不过,几乎每一天的傍晚,在长安的大街小巷中都能瞧见这样的场景。。。。。。。。。。
但赵石已有警兆,些许不为人主意的不对之处也就难逃他的眼睛了,比如说那好似乡间农人的父子,到得晚间,竟然还背着柴禾在转悠,比如说那乞丐,衣衫虽然褴褛,但上面没有多少污垢不说,皮肤却也白的有些过了。
酒肆里的客人好似悠闲,但目光在他们出现的一刻,却再也不曾离开过他们,不,是他的身上。
身后的牛车出现的更巧,却一下堵住了退路。。。。。。。。。。
这都些什么人?刺客?专为他赵石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却也不容他细想,他只知道,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选择了离得胜伯府这么近的地方,布置之周密以及其势在必得也就可想而知了。
“小心。”
机弩特有的响动让赵石再也不能顾及其他,暴喝了一声,身子一滚,已然翻身下马。
四个护卫中前面两个也是身经百战,反应虽慢了些,但一听弓弦响动,却想也不想,立时身子一矮,趴在马背上,接着不约而同的滚落马腹之下,一边还大叫着,“有刺客,护卫大帅。”
赵石身边的两位就不成了,这两个都乃江湖出身,就算看到赵石异状,却还在诧异,马都还没有勒住,只这一刹那的耽搁,就已经注定了结果,两个据说身手不凡的江湖刀客立时便是一死一伤。。。。。。。。。。
惨叫声中,锋利的弩箭从道旁门廊阴暗处,屋顶上,激射而至,入肉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恐怖,其中一个护卫脖颈立时被弩箭洞穿而过,鲜血喷溅当中,人也倒翻下马,在地上抽搐了半晌,终是丢了性命。
另外一人运气好些,肩头受创之下,痛呼声中,也是栽落下马。
战马惊嘶,一瞬间,长街之上的平静已是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