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下来,已是将大同府知府衙门给撑了起来
知府大人大喜之下,甚至想上书朝廷,将这些人从军职转为文官,这样的情形并不算少见,但对于这些军中将领来说,却都不甚情愿
知府大人又一次到了大将军赵石面前,商谈的便是此事,赵石想了想,最终摇头道了一句,此事断然不可,于军心不利
知府大人自然不甚满意,不过等他回到居所一想,差点扇自己个耳光,这都什么事艾真是犯了糊涂了
大将军已是河东宣抚使,军民统管,若再让手下军兵,由武职转文职,这是想干什么?真的想在河东另起炉灶不成?想到这个,他这冷汗是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自己的话有些多,可不要让大将军以为自己要设谋于人才好
他这里之后算是彻底偃旗息鼓下去了,不过是偶尔感叹,如今这些属吏不能常于属下效力,为民造福,实在是令人颇为的可惜,这些年轻人,一个个朝气蓬勃,办事干净利落,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大秦能有这样的人才为国效力,可贺可贺,但却不能造福于民,可惜可惜
他这里没了多少旁的心思,但正为属吏缺缺而头疼的太原府知府知晓了此事,当即是一拍桌子,大骂大同知府只知道近水楼先得月,却为什么不知会自己一声,让自己苦恼如此之久,更是对几个幕僚,恼火儿万分
要知道,如今的大将军赵石可是还管着民政的,向他要人,可不是正好,何必一天一封奏章的向朝廷讨要,让陛下以及朝堂的大人们心烦不说,还道自己无能呢
这样的事情,就没人提醒自己一声,何其的可恶
于是,太原府知府大人顶风冒雪的亲自赶到了大同,求见大将军,为的就是一个,要人
赵石日子过的很是清闲,听了这个,苦笑着道了两句,大同边镇重地,让军人梳理民务也就罢了,太原那里,你让军中将校过去,岂非是添乱吗
但太原府知府大人被此事已是困扰良久,竟是不肯松口,这人虽非东宫旧人,在朝中的根基却比大同府知府还要深上几分,更与李士芳交好,性情耿直,又不脱秦川之人豪爽
当即便道了一句,大将军可不能厚此薄彼,下官临行之前,李文华还曾交予下官书信一封以为引荐,但下官未曾交予大将军,想的是凭我才干,必有一番作为,何用这等手段,以博前程?
大将军若再是推脱,下官也只能厚着脸皮,让李文华再修书一封于大将军了
赵石一听,得,这位也是有来历的,不然底气不会如此之足,官场中事,他参与的并不算太多,这样交通往来的故事,经历的也是少之又少,其实追根究底,还是他于朝堂之事,比较疏离的缘故
而今情势不同于景帝在时了,他的权势,也已更上层楼,若非他这次匆匆离京,上门请托的人将不会再如以往,寥寥无几不说,来的也多是军中故交了,如今想要托庇于其门下的,可不是一位两位
若景帝在时,这两位知府大人都要顾忌三分,与大将军交通往来,让人捉住把柄,应景的时候,可就很是不妙了,但现在两人上门,却都干脆的很,潜移默化之间,赵石的地位和权势,实际上已经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从这两位知府大人的姿态间,其实就可见一般了
赵石将太原府知府大人送了出门,又叫亲兵护送其回太原,回到府中不由暗想,这么下去,军中将校,都成了治理地方的小官小吏,那还得了
这还只是两位知府,等到消息传开,来要人的可就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了,这个宣抚使,当来当去,别当成了光杆大将军,这么巧妙的削夺兵权之法,不是李全寿那小子故意的吧?
当然,这只是个玩笑了,不过他没经历过这个阵仗,难免觉着不好应付,和这些地方官吏打交道,完全不能等同于领兵打仗,让他感觉有些棘手
不免更是觉着,大将军府改成宣抚使府,威严淡了几分,不能阻人上门了,这么下去可不成要不,出去走走好像也是不错
两位知府大人可是不知道,就这么几次下来,竟是让出了名不好冒犯的大将军赵石生出了躲避之心,若是知道了,还不得惊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