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过去了。”
“只可惜,咱们不能全始全终……异日,先生觉着心愿已了,别无牵挂之时,若还记着古旧之情回转,我这里必定虚位以待。”
“好了,不说这些,先生可想好了去哪里,若是定了行止,我也好有所安排。”
南十八举起酒盏,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巴,才道:“十八愿往河中杜将军处……”
赵石笑了笑,“如此最好,但我还是要提醒先生,河洛大军,已有全取河南之心,先生若想了却心愿,却还是张大将军处合适一些吧?而孟珙之子孟青,也正在张大将军麾下效力,先生若去,正是志同道合……先生可是顾及于我?”
南十八摇了摇头,思索片刻,道:“十八与孟将军不同,孟将军如今魂牵梦萦者,怕是就是家门之仇了,但十八之仇,虽犹有甚之,但毕竟……十八惟愿眼观后周覆灭,以慰祖宗在天之灵,但为儿女计,却也不愿手上沾染那许多鲜血了。”
“所以,是到杜将军处,还是到张将军处,无甚差别,而杜将军与大帅情同手足,到了那里,好像还能安逸一些。”
南十八平静道来,与当年相比,确实有着心胸开阔许多的感觉,这也难怪,自从去岁膝下添了一双孪生儿女后,老来得子,正乃人生快意之事,再者年岁不饶人,所以,家仇之事也不可避免的看淡了许多。
不过到底已经深植于心底,总要有个了结才成,不然的话,从哪里不能得到后周覆灭的消息,非要去外间,恐怕,还是存着在近处观望开封陷落,血火冲天的那一刻的心思罢了。
赵石点着头,心里却道,安逸?那可未必,杜猛林那厮的心大着呢……
“好,先生既已想的周全,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也不用太过着急启程,我看啊,明年春暖花开或者夏末时节都成,这个先生自己思量,东边的战事,一时半会打不起来……”
“先生走时,我很可能不在长安,咱们多年相处,我看也不用那么麻烦,借这个机会,我敬先生几杯,多谢先生这些年来相助之情。”
“是十八敬大帅才对,十八向来飘零无依,若无大帅,这辈子,别说报得家仇无望,多数也要孤身终老,岂非愧对祖宗,大帅于十八的恩情,十八这辈子也报答不完,只能借这一杯水酒,祝大帅功勋盖世,福寿绵长。”
两人对饮一杯,放下酒盏,赵石又道:“先生即去,我这府里可又多了几分冷清,我这身边人不少,但得用之人却不多,先生走前,我还要请先生物色几个心思机敏的人物,不求及得先生万一,只求能用的顺手便成。”
南十八眼睛亮了一亮,这又是难得的情分了,经他引荐,入定军侯府任职,哪里会不感激于他,也让他在无后顾之忧,这是正经的退路。
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人选,只是此时还不宜说出来,只是感激的道:“大帅放心,十八定然尽心为大帅物色合用可靠之人……”
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南十八才又道:“十八此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能得些什么,所以……十八厚颜,还请大帅照看十八妻儿,十八……”
赵石哈哈一笑,“不必多言,若是觉着府中呆着还可,便在府中居住,一切照旧,先生之儿女,便是我之儿女,断不会有所亏欠,若是觉着府中拘束,不如自己当家作主,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定军侯府宅邸颇多,选上一处便于往来行走的,也就成了……”
“只是我还是要劝先生一句,咱们男儿行事,其实最终不过是为了个妻荣子贵罢了,只要这点做到了,这一辈子,也就不算白活,其余的,该放一放,就放一放,以免老来后悔才是真的。”
“大帅说的在理,十八定然谨记在心,只是劳苦奔波半生,总归要有个了结,才能心中安宁,待此事一了,十八也不贪慕什么荣华富贵,到时,回转京师,还请大帅能给个容身之所才好。”
两人这番交谈,时间虽短,却说的分外清楚,多为推心置腹之言,两人推杯换盏,又说了些时候,见天色已晚,南十八这才告辞离去。
将南十八送到厅堂门口,赵石也自回转。
旧人即去,新人又来,见的多了,也没什么感慨之处,赵石径自回去内宅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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