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不由自主的便从下面流了出来。
此时头顶之上,传来比钢刀的气息更加寒冽的声音,“我总听说,越是残暴之人,胆子越小,今天到是见识了……既然有些用处,今天便饶你一命,记得,我既非你的父亲,也不是你的兄弟,我叫木华黎,草原勇士们尊敬的称我为拉乌尔汗,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主人,哪天若是觉得你没了用处,一定宰了你来下酒。”
“来人,拖他出去清洗一下,让他写一封书信,给他那个妹夫,明天早上再带他过来见我。”
望着被拖出去的胖子,木华黎顺手抽出钢刀归鞘,心里想着,若是大帅在这里,会不会留下这个胖子性命……
不过转念间,又想到,西夏人的贵族已经没个模样,将军不像将军,文官不像文官,让这样的一些人占据高位,若是不亡,也太没有天理了。
不过这才是兀剌海城,一路过去,不定也能碰到一些党项豪杰才对,金国那里还有些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家伙,西夏立国比金国还要长久,不应该没有一个英雄。
重又坐下,大口喝着奶酒,心思却已经飘飞到了弥勒州军司那边,也不知不鲁黑台和脱黑脱阿两人战果如何了……
实际上,此时两万草原骑兵在不鲁黑台和脱黑脱阿率领之下,并未走出黑山谷道,而是宿在了黑山谷道西南口内,而他们也并不知道,弥勒州军司已经得了消息。
不过话说回来了,就算他们知道,也不可能趁夜攻打弥勒州军司的军寨,草原骑兵的夜战能力,不提也罢,而草原上的战争,也少有是在夜晚发生的,草原上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趁夜突袭往往会陷入混乱,就算击败了敌人,自己的损伤也将难以估量。
所以,瞅天色已晚,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在谷道中驻扎了下来,他们可不管这样凶险的地方最易中埋伏,他们只知道,在谷口设下些游骑,便不会有人能偷袭的了他们,而他们的敌人,弥勒州军司,据说也没多少兵马,守着几个寨子而已。
两万草原勇士明早一举杀出去,不信弥勒州军司的西夏人能挡得住。
但他们到底是低估了西夏人的反应……
深更半夜,和众将一直痛饮到月上中天,才算歇息下来的野利阿贵被心腹将领叫醒,还有着宿醉,就听见心腹在耳边说道:“将军,不好了,谷道中都是草原蛮子,怕不有几万人,将军,咱们怎么办,将军……”
野利阿贵晃了晃脑袋,本来还想训斥这些家伙,吵醒自己的美梦,等到想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一下子冷汗就下来了。
“你说什么?”
“请将军速做决断,黑山谷道中,到处都是草原蛮子,明天一早,可能草原蛮子就要杀过来了。”
一下子,野利阿贵就蹦起来了,“不可能,怎么会……黑山威福军司呢,拓跋安明呢,数万兵马在那里,怎么会让草原蛮子进了谷道?”
“将军,是您派出去的探子亲眼所见,这么大的事,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会乱说,黑山威福军司……怕是完了,草原蛮子来的人太多,拓跋安明怕是挡不住……”
“快,快,召集众将来这里……”
“且慢,将军啊,明天一早,草原蛮子就要杀过来了,以咱们弥勒川军司的兵力……现在召集众位将军议事,又有何益?草原蛮子都是骑兵……”
“你……你……”
野利阿贵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位心腹将领的意思,黑山威福军司完了,弥勒川军司又怎么挡得住对方?而且,他还将所有军中将领都叫来了这边,其他两个寨子简直就是群龙无首,一旦让众将知道消息,就算现在逃走,带着那许多人,又怎么能逃过草原蛮子的追击?
与其战死在这里,到不如……
见他犹豫,那边的心腹又劝,“草原蛮子势大,将军与其力战而亡,不如将消息送到李将军那里,就说咱们拼力突围而出……也好叫李将军那里早做防备,说不定还能立下一功呢。”
这一下,野利阿贵是真的心动了,惊慌之下,也不想去看草原蛮子是不是真的来了许多人马,时间紧迫,哪里顾忌得了那么多?
深夜,弥勒州军司主寨的寨门悄然打开,一行数十人拿着野利阿贵的令牌出寨而走,却不是向东北方向,而是径自转向南边黄河渡口,等到天明,众将打算向将军辞行回寨的时候,野利阿贵已经鸿飞冥冥,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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