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说什么,旁边那白面汉子便嚷嚷道:“不是他,那小白脸长的俊俏,不然怎会勾的我家婆娘神魂颠倒,还收拾细软,要与人私奔?”
声音不小,崔姓进士心里暗叹一声,卢近贤啊卢近贤,非是我背友求荣,而是你得罪了招惹不起的人物,还懵然不知,做着那些春秋大梦,今日没有他姓崔的,将来也有姓张的,姓王的,瞧卢元许那个样子,又怎么能防得住?
声音不小,厅内的几个进士听的明白,顿时大家脸上就都精彩了起来,狐疑的看着卢近贤,其中两位更是不自觉的往外挪了两步。
要知道,与妇人通奸,这可不是文人雅士狎妓自娱,非是小事。
几位瞧着卢近贤脸色苍白下来,又瞧瞧他那足可称之为漂亮的脸蛋儿,再回想他自到京师之后的风评,心中不由自主已经信了七八分。
好色而无形,几位进士心里都泛起了这个念头,招惹良家妇这样的事情也能干的出来,何其蠢也。
“卢近贤,如此耳熟,啊,应该是今科榜眼吧?”
“小声些,还不知是不是其人,同名同姓也是有的。”
“也是。。。。。不过听闻这位卢榜眼,生的俊美非常,迷的美人倾心,也不是什么大事。”
“请兄台慎言,如此毁人名声之事,断不可瞎传。”
“嘿,如若属实,与有夫之妇有染,那可是重罪了。”
显然,绣春楼虽称清净,但来这里寻欢的士子可并非一拨,这里闹的动静挺大,此时外间已经有人开着旁观看热闹了。
七嘴八舌间,这些话市井之人可说不出来,定是文人士子无疑,到了此时,即便查明与卢榜眼无涉,这名声也已尽毁,读书人最怕的其实就是这个了。
崔姓进士这里还在义正辞严,“胡说,你们口中所说的卢元许定然另有其人,我等这里,皆乃读书之人,读圣贤书,遵圣人教诲,怎会与人妇有涉?诽谤朝廷命官,你等知道是什么罪过?”
于是,一唱一和间,那白面汉子又嚷嚷开了,“就是今科榜眼卢近贤无疑,从我那娘子身上,还搜出了他写的诗文,唧唧歪歪的,不是读书人,还能写出那等唧唧歪歪的东西来?”
崔姓进士于是脸色大变,院外闻听此言,也是一阵大哗,崔姓进士立即厉声道:“拿来给我瞧瞧。”
“皆为物证,怎能轻易给你?等着见官吧,里面的小白脸听着,赶紧给爷爷滚出来,不然爷爷带人冲进去,将你揪到公堂之上对峙,定让你个小白脸。。。。。。。。。”
不用再说什么了,里面的卢近贤已经发了疯似的冲了出来,“一派胡言,我便是卢元许,你等何人,竟然。。。。。。如此污蔑于我,我岂能与你等干休,来来来,咱们这就去见官。。。。。。。。。。”
“果然是卢榜眼在里面。”
外间人等,又是一阵骚动,院内的十几个人,这时见了正主,哪里还会客气,那雄壮汉子一挥手,顿时大声谩骂着便冲了上来,对着卢近贤就是一顿暴打,最后还是在人连声喝止之下,才将已经被打的口鼻窜血的卢近贤绑了起来,一路拖出了绣春楼。
这一晚的热闹,顿时在彩玉坊传了开来。
无论有心还是无心之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觉愕然,大名鼎鼎的今科榜眼,竟然给妇人通奸?
有心之人琢磨着其中味道,都觉着其中必有蹊跷,无心之人,茶余饭后,便多了一些谈资。
不过经过科举案后,蜀人士子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整体,在秦人环绕中,抱团取暖。
听了这个消息,立即便是大哗,虽然这事不宜沾身,太污名声,但最终议论下来,还是有几个士子一道,往令尹衙门看望卢榜眼。
不过,这最终也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公堂之上,原告准备的十分充足,不但有卢近贤亲笔写下的情诗,还有卢近贤的亵衣在手里,而且,在公堂之上,一个娇怯怯的女子,哭哭啼啼的写下了供词。
于是,证据确凿,一个新鲜出炉的今科榜眼,顿时身败名裂。
与有夫之妇通奸,在这个时代,皆是重罪之一,卢榜眼的下场,自不必提。
这一场闹剧,到了这里,已经结束,在权势面前,小人物们的喜怒悲欢,都无足轻重,卢近贤这样的读书人,今天有,明天照样还会出现,他们犯下最大的错误,其实只是不自量力,有了与他们的能力地位不相匹配的野心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