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但如今嘛,他们却和曾经的敌人结成了同盟,这对于直爽的草原部族来说,真的很具有讽刺意味。
所以不鲁黑台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轻蔑,“他们来到这里,是请求大秦给予恩赐的,鲁乌尔阿拔很想成为乃蛮人的大汗,至于蔑儿乞人,则想得到更多。”
图撒合对蔑儿乞人和乃蛮人同样没有任何好感,因为克烈部一直以来都在和他们作战,仇恨比鞑靼人还要深上许多,这个时候也插话道:“我看他们最想得到的,是大秦的承认,赐下金刀银铠,在盟约中写上他们的名字吧?”
之后,图撒合转头注视赵石道:“蔑儿乞人在东北草原上,从来都有着无信的名声,您应该警惕他们,不能同意这样荒诞的要求。”
赵石收敛了笑容,正色道:“蔑儿乞人曾在我的战旗下作战,他们派出了自己能派出的所有战士,向我表达了足够的忠诚,并用党项人的鲜血,证明了这一点,他们的要求,大秦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图撒合有些愤怒,但在赵石面前,他不敢表露出来,只是闷声道:“您会后悔的,蔑儿乞人从来就是草原上的秃鹫,哪里有腐肉,他们就冲向哪里,跟他们成为盟友,总要小心背后射来的箭矢。”
赵石笑道:“我知道蒙古诸部跟蔑儿乞人是世仇,就像大秦和西夏人一样,但图撒合啊,你在未来的某一天,将成为克烈部的汗王,你应该学会一些东西了,一个强大的部落,从来不会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东北的那位成吉思汗,好像就很能明白这一点,你瞧,现在他的麾下,不但有蔑儿乞人,而且有着许多塔塔尔人在效力,你应该知道,蔑儿乞人曾抢走他的妻子,塔塔尔人更曾毒死他的父亲。”
“但现在,他放下了这些仇恨,容许这些部族生活在东北草原,并为他作战,你看,他现在是多么的强大?”
图撒合有着自己的执拗,而且,他本来就没多少心机,所以他还在反驳,“看着吧,当铁木真遇到困厄的时候,最先离开他的人,一定就是这些跟他有着仇恨的家伙。”
对于这样像孩童一样幼稚的话语,赵石不屑于反驳,他只是轻描淡写的道:“当你遇到困厄的时候,你会发现,离开你的人会非常多,真正的朋友并没有几个。”
说到这里,他笑着举杯道:“我想说的是,希望我们成为真正的兄弟,而不是当困难来临的时候,便各自逃生的背义之人。”
实际上,蔑儿乞人会得到一定的补偿,但不会有太多的进展,草原格局已经稳定了下来,无论是鞑靼诸部,还是乃蛮人部族,或者是克烈部,都占据了广阔的草原,有着各自的势力范围。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各部应该已经稳定了下来,有着盟约的约束,中部草原上的纷争,也平息了下来。
这样的话,蔑儿乞人只能在各部的北方游荡,即便得到一些南边的草原,也无法动摇这三个部族的地位。
换句话说,他们来晚了,付出再多,也只能屈居于这三个部族之下,游离于盟约之外了,赵石本身对如今草原的格局也很满意,并不打算打破它们。
蔑儿乞人不够强大,他们早已在和蒙古诸部的战争中衰弱了下来,而且现在还处于分裂之中,尤其是,他们在草原上的名声并不好,与各部都有着这样那样的间隙。
也许有一天,大秦需要这样一个部族来牵制乃蛮人或者克烈部,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而如果等到蒙古诸部被驱赶,甚至是被击溃,消灭,那么草原上又将有一番动荡。
东北方向广阔的草原,也许那个时候,才是蔑儿乞人的机会,谁知道呢,当大秦统一中原,而蒙古诸部还没冲出牢笼的话,他们将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挤压,就像西夏,到时不定蒙古诸部的强大的威慑之下,就那么降了也说不定。
当然,这些过于遥远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赵石能想到这个,只因为他对蒙古诸部充满了警惕的缘故罢了。
实际上,从这一番谈话中也可以看出,草原上的格局趋于稳定,而各部都在为自己的地位而做着努力。
而蒙古人的内乱,也给了他们一个安静的休养生息的环境,这个时候,蒙古人断然不会轻易开启战端,而且,相信他们也不太容易从南边金国那里将目光收回来,从新望向广阔的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