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要我的背心左右长度一定要相称才行,一定要端正。这件礼物将成为我有生以来最宝贵的礼物,我可不想穿着的时候听到别人在背后嘲笑。”
“!”
“雨舒你想要我送你什么作为千年礼物?”
“千年礼物?真的有这样的礼物啊!呵呵真的呀,以后的一千年当中,人们再也不能使用这个名称了,可见意义真的很大啊。”
“是啊,所以一定要说出我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我一定给你。”
“你肯这么说,我已经很感激了,虽然这是分手的时候发的善心,白璧微瑕,但嗯什么好呢?突然想还真想不出来,嗯什么合适呢?”
“我做主也可以吗?”
“嗯?”
“我已经准备好了一样,虽然还没包装。”
“是吗?那正好啊,我就没必要冥思苦想了,是什么?不是开玩笑,哪怕你给我一卷卫生纸我也觉得很高兴啊,因为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永泰伸出手去抚摸着雨舒的脸,嗯,这个男人的手不管什么时候触摸到我,感觉都很好啊,似乎带着星星的温度,那么温暖,那么温柔。
永泰抬起双手,在黑暗中抚摸着雨舒的脸,很久很久。
“好了,别摸了,现在说吧!就算我的脸被磨光了、消失了也没什么用啊。”
“”“?”
突然雨舒的心咣当沉了下去。
眼眼睛!
雨舒的耳朵里突然听到了把黑幕一下子劈成两半的声音。虽然永泰还沉默着,但雨舒的心里产生了某种感觉,一种蓝色透明的感觉,这是一下子穿透了听觉、视觉和触觉的呼喊,似乎绝对、绝对不容拒绝的他活生生的心,他活生生的灵魂。
怎么到现在才想到了!
噢!噢!上帝啊!
“不不不会吧?”
“是的。”
“宇永泰!不不是吧?”
“不,是的!”
“不”
“别说不,绝对不要说出口。”
“不”
“别这样!这对我,对雨舒你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我想跟你一起看星星,跟你一起看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色彩和形体,非常希望!你问为什么?因为如果把你留在黑暗中,我一个人看到的世界没有丝毫意义啊!美只能持续一瞬间,之后迅速蒸发,快乐也会很快消失。我希望能跟你看着彼此的脸一起生活,不管是一天还是一年都没关系,光是想到我看的东西你也在什么地方看着就心满意足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哦你太残忍!太坏了!”
“你才知道吗?”
“你坏人!狗崽子!”
“是吗?”
“胆敢巧妙地可恶地夺走我视若珍宝的选择权!你是个疯子!傻瓜!”
“哈哈这话听着不错。”
“别油嘴滑舌了!你这个该死的疯子!”
永泰的笑声还没有停下来,雨舒突然又猛地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巴掌。
“嗯真的像打狗一样打啊?哈哈哈”他大笑起来,但笑声很快就被雨舒给瓦解了——雨舒把他的脸抱在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雨舒自己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么不可抗拒的事。她这个女人,即使刀架在脖子上,或者一个男人说要把生命献给自己,爬到汉江大桥上大喊着要跳下去,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到现在为止,无论什么事,最终的选择权总是握在她自己手里,至少跟自己有关的事是这样的。但是,面对挨了两记耳光还哈哈笑着坚持下去的永泰,她无计可施了。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比自己坚强。
比世界上任何一个英俊的男人都坚强。
无论跟世界上哪个人比,那温柔的坚强都会像星星一样散发着光芒,这才是真正的金永泰。
雨舒哭了。
她哭得太痛快了,结果他也跟着哭了。
星星呀,爱情呀,保护我们吧!
我们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生命短暂却充满苦痛和悲伤,永恒的存在啊,请保护我们吧!
永泰这么想着,抬头看着打开的拱顶外闪亮的星星,哭泣着。
永泰一哭,雨舒的哭声更大了,于是,永泰索性坐在地上哭起来。是啊,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索性哭个够吧!即使哭到死神降临,也要勇敢地哭,像暴雨一样,像江水一样
啊曾几何时这么放心大胆、捶胸顿足地哭过呢?类似的情况确实有过一次——黄中士的女儿美仙搬家的那次,那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但是,人的几万种感情为什么归结到最后就只有哭和笑两种了呢?哭是原始的,笑发展的是现代的技巧,但极端的情感爆发出来最终必然转化为哭泣。为什么人强烈的情感爆发只有哭泣呢?如果有更强烈的,世界和生活岂不是会变得更有味道!
永泰哭得惊天动地,像是吞下了所有的愤恨,后来转为悲痛,他哭得实在太悲痛了,以至于坐在椅子上的雨舒吃惊地摇着他的肩膀说道:
“什么,什么呀?别哭得比我更厉害!”
“怎么了?我想这样。”
“这样的话,我呜呜就想哭得比你更厉害,更悲痛!”
“这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就算其他的全都比不过你。”
“别这样,千万别这样!我已经输给你了,你该笑才对啊!呜呜”
“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索性哭个痛快吧!”
“那我们真的就哭个昏天黑地,哪怕一起死去!”
雨舒也跟着他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他也抱着雨舒的脖子,两个人发出扯面条一样长长的哭声号啕着。
在一层管理室里值夜班的管理科长听到了他们的哭声,但没有上去察看,因为台长永泰已经嘱咐过他了,即使听到大打出手的声音也当做没听见一样就行了。管理科长认为他们是善良美好的人,因而也终究是忧伤的人,早就猜想他们会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了,因为如果不这样,胸腔恐怕要爆炸了,湿气积累得太多,心也会腐烂的。
刚开始他调大了电视机的音量,但突然改成了无声,自己猛地跳上床,蒙着毯子和厚厚的被子,也一耸一耸地哭了起来。他似乎也觉得既然如此大家索性一起哭断肠子好了。
像狂风飞沙走石一样激烈的哭泣过去之后,雨舒抽搭着,眼睛肿得像青蛙一样,抚摸着永泰的脸。
“不疼吗?”
“你以为我不是因为委屈,纯粹是因为被打了耳光,疼哭的吗?”
“呵呵,应该是吧,我的手可不是一般人的手,是能打断十四张瓦片、两块砖头的手啊!”“我理解你的话了,疼死了,下次可别再打了!”
“什么,还会有那样的事吗?我接受了你的礼物之后马上就回汉城了。”
“那正是我所希望的,我也不想在一个女人面前丢了人还跟她一起生活,要是给别人知道,该说我不像个男人了。”
“对了你刚才哭的那声音,怎么像老虎叫一样?”
永泰从地上站起来,拍着屁股说:
“这不正好证明了我并不只是花纹长得像男人呀!”
雨舒扑哧笑了,把脸贴在他的胸前,抱着他的腰。
“你的哭声真好听啊,什么时候再来一次好不好?”
永泰用舌头舔去雨舒脸颊上的泪痕,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吻着对方。
永泰搂着雨舒的肩膀走出门去的时候,笑着说道:
“行了,我觉得一生之中这样的痛哭有一次就足够了。不管怎么说,希望你能帮个忙让我早点儿穿上那件背心。"
“看来我要为这件背心神经衰弱了。”
走在从四层到三层的楼梯上,雨舒转头看着永泰。
“现在你去哪儿?”
“你屋里。”
“这是谁的意思啊?”
“得把炉火烧得旺旺的睡才行啊,天气这么冷,不然心会被冻裂的。”
“嗯,这到底是谁的意思呢?”
“是你的意思啊,我知道,即使我说不去,你也会揪着我的脖子拉着我去的。”
“哎呀,真的有心灵相通这回事啊!”“就是。”
“再猜猜看,我想的另一件事是什么?”
“那还不容易!今天用嗓子用得太多了,打的激烈,挨的也激烈,而且还在冰冷的地面上坐了二三十分钟,所以,一回到家里,马上烧水,在碗里放上很多生姜粉,两勺蜂蜜,你一碗,我一碗,对不对?”
“神神了!永泰,真让我吃惊!”
“哦?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啊,真的是。”
“嗬!果然有心灵相通这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