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林连行李都没有放,由阿福爹赶着车,去了四房老宅。
他在门口下了马车,阿福上前敲门,开门的竟是个带刀侍卫。阿福一惊,结结巴巴的道:“请问杜国公与夫人可是住在这里?”
侍卫是荆楚后带进府的,认不得他。上下打量了番,看到马车旁站着个翩翩少年。心里一默,就笑了:“可是林少爷回家了?”
阿福愣了又愣,才反应过来是九少爷,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我家少爷!”
侍卫往里招呼了声,里面涌出几名大汉,上前帮着卸行李,安置阿福一家。一人上前对岑知林抱拳行礼:“某是国公府家将,少夫人一直盼着您回家,林少爷请!”
岑知林还了一揖:“多谢这位哥哥。”
见他温文知礼,那侍卫分外高兴,一直将他送到二门,喊了守门的婆子去通禀。
没过多久,一行灯笼就从里面亮起,岑三娘带了阿秋,欢喜的迎了出来,老远看到二门站着个少年,开心的叫了起来:“九哥儿!”
等走近了,笑嘻嘻的上下一打量,平着自己的头去比他的身高,不满的道:“原先只到我的肩,这会就只矮半头了,憨长个儿!”
岑知林静静的看着她,直看到岑三娘讪讪的缩回手,嘴角一翘:“都嫁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岑三娘脱口而出:“你才十二岁!谁才是小孩?”
岑知林哼了声:“姐夫呢?”
岑三娘懒得和他计较,伸手拉他:“和侍卫在家闷了几天,出去跑马打猎了,明日才会返家。对了哦,二堂嫂和宝儿住在东跨院,明天再去见吧。去看看你的房间和书房,早给你布置好了。”
正院里的灯接着亮了起来。岑三娘拉着岑知林往里走。
岑知林没话,看了看被她拉着的手,嘴角翘了翘。觉得离开三房的伤心被冲淡了不少。
进了房门,岑三娘献宝似的拉着他各处转,卧室,起居间,书房。还把逢春临时叫来侍候他。
等到两人终于坐下,岑三娘笑道:“知道你定是在三房吃过饭过来的,我就没吩咐给你做饭了。晚间若是饿了,叫逢春去厨房给你弄点心吃。累了没?泡个热水澡早点睡,明儿再聊可好?”
岑知林背坐得挺直,双手自然的放在膝上,微微偏过头看向岑三娘:“怎的回隆州祭祀父母不叫上我?”
岑三娘也不瞒他:“祭祀爹娘是一件事,主要的是想避出长安去,京里很麻烦。想着你年纪小,又跟着先生读书,长途奔波不好。”
还是为着他考虑。岑知林嗯了声道:“二堂嫂和宝儿怎么住在这里?出什么事了?”
岑三娘撇嘴道:“邹氏要和二堂兄和离。这几天鸡飞狗跳的。邹员外写了信给国公爷和我,嘱我们替邹氏出头,做个中人。”
原来祖母写信叫他回来,是三娘替邹氏出头,四房和三房相斗,叫他回来从中斡旋的。岑知林沉默了半晌道:“原是这样我晓得了,明天去祭祀爹娘。早些歇着去。礼物明日叫阿福捡出来给你。”
岑三娘笑咪咪的起身,吩咐了逢春几句,带着阿秋回去了。
岑知林在房里转悠了半天,去了净房,看到澡桶旁凳子上叠得整齐的中衣,心里一暖。他不过十二岁,也知道和离一事不是小事,看来家里发生了许多他不了解的事情。岑知林今天才到,也着实累了,洗了澡倒头先睡。
第二天一早,他刚醒,逢春就端了水上前侍候。岑三娘起得比他早,吩咐早饭摆在正院,请了邹氏和宝儿过来一起。
岑知林出了房门,看到宝儿眼睛一亮,听到她软软喊叔叔,解了腰间玉佩送宝儿当见面礼,还摸了摸宝儿的头。和邹氏见了礼,坐下用饭。
吃完饭,二门传信岑知柏来了。邹氏就抱起宝儿回房,不想见。
岑三娘正要起身,岑知林拦住了她:“既然是二堂兄来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岑三娘只当他无事可做,便和一起去了。
还没进正院,就听到岑知柏哭喊着邹氏和宝儿,两人大惊,进去就看到岑知柏一身素衣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岑三娘心想三房这是想耍无赖么?就听到岑知林怒喝一声:“男人膝下有黄金!大丈夫何患无妻!来人,把他架起来扔出去!”
哭声顿止。
岑知柏愣愣的望着才十二岁的小堂弟,还没反应过来,被一旁看笑话的侍卫架起来反拖着往门外走。直绕过了照壁才叫了起来:“我是来求你堂嫂回家的!”
也不知道侍卫们使了什么法子,叫声在门口消失了。
岑三娘也愣愣的看着岑知林。这这就被他打发走了?
“由他这般闹腾,四房还要不要名声了?”岑知林掀袍进了正厅,回头瞪她:“过来,与我究竟怎么回事?”
岑三娘迈着小碎步,像日本妇人一样移了过去,满脸谄媚:“您是四房当家男人,定海神针”亅。亅梦亅岛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