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外面走来走去,一咬牙:“算了。反正都是赝品。值不了多少银子至少也值几百两哪!”
“邹雄杰!”房里杜燕婉发出一声怒吼。邹雄杰身体一矮,靠近了门口柔声道:“夫人,我在呢。”
“我要回家!”杜燕婉大哭起来。
邹雄杰想哄又不敢开门,急得额头直冒汗:“夫人,你别急。杜家出事,我肯定帮。有消息定告诉你。你一急起来,万一坏了事如何是好?”
“真的?”
“真的!”邹雄杰掷地有声。
杜燕婉哭得更加伤心:“我那两个侄儿还没满月,三娘不知去向,你赶紧探个确实的消息给我呀!”
“哎哎,我找人探着哪!”
邹雄杰无可奈何。银子大把的洒出去,硬是没有岑三娘和孩子的下落,他也愁啊。
“少爷!”院门口进来一个小厮,贴着五两的耳边了几句,五两眼睛一亮,匆忙的朝邹雄杰招手。
“舅少爷?快请进来!”邹雄杰眼睛一亮,又返身过去告诉杜燕婉“舅少爷来了,您哭累了就歇着,我去去就来。”
杜燕婉闹腾累了,靠着门哭道:“你早点回来!”
“是是!”邹雄杰见到岑知林,不敢把他当孩子看,请他坐了。
岑知林有些为难:“我担心三娘,没有回书院。盘缠不够了,能否在府上暂住些时日?”
“没问题。舅少爷想住多久都成!”邹雄杰叫了五两先带阿福父子去歇着。
岑知林松了口气,目光清亮,不怀好意的笑了:“盘缠有,我试你来着。”
邹雄杰一窒,苦笑道:“我的夫人是国公府的姑娘。邹家虽是商户,却也不是见利忘义之辈。舅少爷多心了。”
岑知林沉默了会道:“邹家可有西行的商队?”
见邹雄杰不解。岑知林解释道:“如果邹家的商队出城西行,因邹杜两家是姻亲,定查得严。如此一来,商队会吸引官兵的视线,三娘和孩子更容易混出城去。我虽然不知道她藏在何处,但我想,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离开长安。”
邹雄杰就笑了:“不瞒舅少爷。自从年前征西军传来捷报,把贺鲁打到了柘析城一带,长安的商行都准备过了大年十五,就准备商队走西域贩货。依舅少爷,邹家的商队就分散开来,每天分批出发吧。”
岑知林起身长揖一躬:“多谢邹大哥了!”他直起身,脸上扬着自信的笑容“我那姐夫虽然不成器,却也不是糊涂到能置家小宗族于死地的人。我相信其中必有蹊跷。他回来之前,三娘却不能落在官府手中,白受折磨。”
杜燕绥不成器邹雄杰大汗,躬身道:“是是,舅少爷英明”
“既然来了,虽男女有别,我也当去给杜姐姐问安。”岑知林笑道。
邹雄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神色谦恭的陪着岑知林去了后院:“舅少爷是读书人,您定要去劝劝她,伤心归伤心,也莫要砸东西出气。沉冤可以昭雪,东西砸坏了,还得银子重新买不是?”
岑知林睨了他一眼,直看得邹雄杰莫名其妙,方听到他扬眉道:“成交!”
成什么交?邹雄杰愣了半天,终于明白这孩子的是他让商队分批出发吸引守门城的官兵视线一事。他哭笑不得的想,这次自己真没想做生意呀!
“少夫人。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国公府一事比起征西军大捷来算不得什么。皇帝今年新立了太子,决定出宫城搭建灯楼携皇后和太子观灯,与民同乐。坊市不会宵禁,我猜徐夫人会趁那天人多混乱送两位妈妈和小公子离开长安。那天趁着人多,官兵都去保护皇上,您也方便混出城去。”
黑七轻声给岑三娘分析。
岑三娘想了想道:“趁着元宵节人多,的确方便混出城。”
黑七道:“我打算去西突厥找少爷。您去找徐夫人吧。滕王既然肯帮忙,就一定会把您和小公子藏得好好的。等我寻到少爷,不论他是生是死,我都会活着来找你和小公子。”
跟在滕王身边,被他藏起来,静静的等杜燕绥的消息。听起来的确是个好办法。可那样的日子该会是多么煎熬?
她不知道滕王为何在关键时候帮自己。岑三娘想起水月庵那一晚,滕王朝自己紧张的伸出了手。她看到了他脸上的怜意,也看到了他的伤心。她垂下了眼眸。
“少夫人,您拿个主意。我好令人和徐夫人联系。”
岑三娘抬起头来:“滕王能收留我两个孩儿,就让他们暂时平安的留在他的庇护之下吧。一天不查明国公爷投敌的真相,他们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
黑七道:“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不,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岑三娘轻叹了口气道“皇后娘娘请内侍及时通传消息。至少比官兵早来了一个时辰。国公府所有人才得以全部遣散。既然如此,元宵节皇上携皇后和太子出城观灯。我要找机会面见皇后娘娘。”
黑七愣住了:“这太过冒险!”
“我绝不相信杜燕绥会为了冯忠的师徒情谊抛弃祖母和我们母子!他定有苦衷!”岑三娘斩钉截铁的道:“抄家封府的圣旨是皇上下的。他一天不收回成命,就算国公爷有冤屈,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让他真的冤死。人死了,**昭雪又有何用?我要向皇后娘娘讨一道赦令!”
她神色平静:“只要他和儿子平安。哪怕皇后娘娘将我交给官府,下了大狱,用我做人质又有何妨?何况,皇后娘娘通风报信,未必不会答应我!”
黑七下了决心,嘴角却挑起一抹讽刺:“好!我这就去安排。你放心,杜家在京中还有些人脉。如果情形不对,就算是属下们拼了性命,也会杀出一条路带你离开。您也别太天真了,有崔家和一干被打压的世家大族在。您进了大狱,会被折磨至死。皇后不接纳你,就只有两个字:逃命!”
岑三娘打了个寒战:“我知道了。”
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元宵节这日,长安城亮起了璀璨的灯火,成了座不夜城。
蔡国公府被抄封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的更多的是皇帝携了新后与太子,在朱雀大街上建了花楼。皇亲国戚,勋贵大臣,世家大族纷纷沿着大街也搭起了花楼。招了戏班,舞龙灯的,耍狮灯的在楼前掀起了一波接一波的热闹叫好声。
各家各府抬着花样繁复的彩灯自帝后的花楼前经过,盼得能得皇上一声好,自家府上的主人颜面有光,持续一年都会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
朱雀大街周围的坊市都开了门,借机卖小吃的,卖花灯的,举家出游的百姓摩肩接踵,城里热闹非凡。
岑三娘戴着摩合罗面具,头发挽了道髻,穿了身男装,披着斗蓬,被戴着面具的黑七和几个人护卫着站在人群中。
帝后的花楼就在数丈开外。外头站满了值勤的千牛卫和羽林军。
四只活泼的狮子正舞到了花楼外的空地上,就地翻滚,双人重立,做出许多的高难度动作,引来阵阵喝采声。
太子弘坐在武后身侧,惊奇的看着狮口吐出两卷楹联。左边是:“国泰民安”右边是:“天佑大唐”
两狮活泼交首再分,却从狮口中拉出一幅横联:“百姓自怡。”
楹联一出,四只狮子就地又是一个翻滚,却从口中喷出烟火来,引得众人惊叹不己。
高宗看得高兴兴,笑道:“赏!”
内侍就端了盘银子下楼。
四只狮子停了下来,八人齐齐跪下谢了赏。又重新穿戴齐整,寻找下一位金主。
武后借口更衣,召来身边亲信内侍,吩咐道:“去领方才那舞狮灯的来见本宫。”
明天再更啦亅。亅梦亅岛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