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个怪东西懒懒地从它屋子里爬出来。
起先,肥胖的尾巴在窝的门口不见了。后来,从那儿出现两只长长的软角,角的头上都是小泡。再后来,又是两只同样的角,不过是短的。未了,这个怪东西的整个怪模怪样的头,伸了出来。
小老鼠看到它慢吞吞地爬出来,原来是一条大蜗牛的又光又软、满是黏液的身子,从它屋子里游出来。蜗牛从头到尾,有三“凡尔萧克”1多长!
大蜗牛向着地面爬下来。它柔软的肚皮平平地贴在茎上,就留下了一条宽的黏液。
比克没有等它爬到地上,早已溜走了。柔软的蜗牛是不会为难它的,可
1一“凡尔萧克”等于4。45厘米。是小老鼠讨厌这个迟钝的,满身黏液的动物。
过了好几点钟,比克才回家。蜗牛已经爬到不知哪儿去了。
小老鼠爬到自己窝里。那儿都粘着讨厌的黏液。比克把所有的苔草丢掉,铺上了新的。铺好以后,它才去躺着睡觉。
从此,它从家里出去,老是用一束干草,把门口堵住。
贮藏室
日子短起来了,夜里格外的冷。
野草的籽成熟了。风把它们吹落在地上,成群的鸟,也飞到小老鼠住的草原上来衔草籽。
比克吃得很饱。它一天一天地胖起来。它的毛亮得发光。
现在,这一个四只脚的鲁滨逊,替自己造了一间贮藏室,在里面贮藏着过冬的食粮。
它在地里挖了一个小洞,洞底比较宽大一些。它把草籽放进去,好像放在地窖里一样。
到后来,它认为还是太小。它在旁边挖了一个新洞,用地道把它们接通。
天老是下雨。地面软起来了,草枯黄了,湿透了,倒了下来。比克的草屋坠下来,现在挂在离地面没有多高的地方,里面发起霉来了。
住在窝里并不好。草不久就要完全倒在地上,窝就会像一个显而易见的黑皮球那样的,挂在芦苇上面。这是够危险的。
比克决定搬到地下去住。它再也不怕蛇会爬到它洞里来;或是坐立不安的蛙会来吓它:蛇和蛙早已躲到一个地方去了。
小老鼠在小丘下面,挑选了一处干燥和清静的地方来做窝。比克在避风的一面,筑了一条通到洞里去的路,使得冷风吹不进它住的地方。
从进口的地方,有一条长长的直廊。直廊的尽头开宽一些,成了一个圆形的小房间。比克把干燥的苔草拖到这里——替自己筑成了一间寝室。
在它新的地下寝室里,既暖和、又舒服。它从地下寝室里,开挖出通到两个地窖去的路,使自己用不着出来,就能够跑过去。小老鼠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就把它空中的夏季别墅的进口,用草塞紧,搬到地下的窝里去住了。
雪和冬眠
鸟再也不飞到草原上来啄草籽了。草紧紧地贴在地上,冷风自在地在岛上吹来吹去。
在那个时候,比克发胖得吓坏人。它身上感到多么的没力。它越发的懒洋洋了,它很少从洞里爬出来。
有一天早晨,它看到它的房间的进口被塞住了。它咬开冰冷松脆的雪,走到草原上来。
土地上是一片白色,雪在太阳里发出难忍的光亮。小老鼠没有毛的脚掌冷得要命。
后来,冰冻的日子到了。
在事先,如果小老鼠没有替自己贮藏着吃的东西,它真不得了。怎么能够从厚厚的冻结的雪底下发掘草籽呢?
比克老是没精打采的想睡觉。它现在常是两三天不从寝室里出去,老在睡觉。它一醒过来,就走到地窖里去,在那儿吃一个饱,又是一睡好几天。
它压根不到外面来了。
它在地下真舒服。它把生着柔毛的身子,蜷成温暖的一团,躺在软软的床上。它小小的心房跳得越发的慢,越发的轻。呼吸越来越轻微。一个甜蜜的长时间的睡眠,根本把它征服了。
幼小的老鼠,跟土拨鼠或哈姆斯脱鼠1不同,并不是整冬的睡。因为长时间的睡眠,使它们消瘦起来,使它们感觉到寒冷。它们就醒过来,去找自己的存粮。
比克睡得很安静,因为它有整整的两个地窖的草籽。可是它没有想到,一个多么突如其来的不幸,马上要落到它身上。
醒过来了,真是恐怖
一个冰冻的冬天的晚上,孩子们坐在暖和的火炉旁边。
“小动物现在真是难过,”妹妹忧郁地说“你记得小比克吗?现在它在哪里呢?”
“谁知道它呀!”哥哥冷淡地回答着说“它一定早已落到什么活东西的爪里去了。”
女孩子啜泣起来了。
“你怎么啦?”哥哥奇怪起来。
“小老鼠真可怜!它的毛是多么柔软,颜色是带点黄的”
“你可怜它?我放好捕鼠笼——给你捉上一百只!”
“我不要一百只!”妹妹哭着说“给我一只这样小的、带点黄色的”
“等着,小傻瓜,这样一只准会弄得到的。”
女孩子用小拳头把眼泪擦干。
“哦,记住:弄到了——你不要动它,送给我。答应吗?”
“好吧,会哭的家伙!”哥哥同意了。
在那天晚上,他在贮藏室里放上捕鼠笼。
正是那一天晚上,比克在它的洞里醒过来了。小老鼠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一样沉重的东西压在它背上。寒冷立刻就侵入到它的毛里。
比克完全醒过来以后,它已经冷得发抖。泥和雪从上面掉在它身上。它的天花板坍下来,走廊被堵塞住了。
一分钟也慢不得,寒冷是不喜欢开玩笑的。应该到地窖里去,赶快吃饱草籽,吃得饱了会温暖一些,寒冷冻不死吃饱的动物。
小老鼠跳上去,踏着雪,向着地窖口跑过去。
雪的周围,都是狭窄的深的小坑——羊的蹄印,比克老是跌到小坑里,爬上来,还是掉下去。
当它到了它的地窖那个地方,它看到那儿只有一个大坑。
羊不但把它的地下室破坏了,还吃掉了它所有的存粮。
踏着雪和冰走
1哈姆斯脱鼠,是一种穴啮齿动物,出产在欧亚两洲。
比克在坑里总算还挖到了一些草籽,这是羊蹄把它们踏到雪里的。
食料给了小老鼠不少力气,还使它温暖。它又懒懒地想睡觉了。可是它明白:睡觉——准会冻死。
比克把自己贪懒的念头打断,拔脚就跑。
到哪儿去呢?这连它自己也不知道。光是跑,任着性子跑过去。
夜已经来了,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四周围的雪,发着淡淡的光芒。
小老鼠跑到河岸,停下来。河岸是陡峭的。峭壁下面是一片黑黑的阴影,前面却是一条宽阔的冰冻的河,在发着亮光。
比克小心地在嗅着空气。它怕在冰上跑,如果谁在河的中间把它发现了,那可怎么办?在雪里如果有危险,它还可以躲藏哩。
回去——那是冻死和饿死。前面或许有一个地方,有食料和温暖。比克就向前跑去。它跑到峭壁的下面,离开了那个岛。它在那个岛上,过了好多时候安静的生活。
可是一对凶恶的眼睛,已经把它发现了。
它还没有跑到河中心,一个迅速的毫无声息的阴影,早在它后面追赶过来。就是这个阴影,轻快的阴影,它也是转过身来才看到的。它并没有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它后面追过来。
它在危险的时候,老是把肚子贴在地上的老法子,已经没有用了。在发着光亮带些淡青色的冰上,它褐色的毛成为明显的一堆,月夜透明的烟雾,使它没法躲避敌人的恐怖的眼睛。
阴影罩住了小老鼠。钩一般的爪抓住了它的身子,痛得要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重重的啄在它的头上。比克连知觉也失掉了。
过一难关又一难关
比克在漆黑里苏醒过来。它躺在一种又硬又不平的东西上面。头和身上的创伤痛得很厉害,可是它感到温暖。
它舔完自己的创伤,它的眼睛慢慢的对黑暗习惯起来了。
它看到,它是在一个宽阔的地方,圆的墙壁向上面伸展过去。看不到天花板,只在小老鼠的头顶上,有一个大侗开着。朝霞的光线还是十分黯淡,透过这个洞,射到这个地方来。
比克一看它躺在什么东西上面,就马上跳了起来。原来它躺在死老鼠的身上。老鼠有好多只,它们都已僵硬了,躺在这儿一定经过很长久的时候了。
恐怖给了小老鼠力量。比克沿着笔直的粗糙的墙壁爬上去,看看外边。
四周只有积满着雪的树枝。树枝下面可以看到灌木树的顶。
比克自己是在树上,正从树洞里面望出去。
谁把它带到这儿,扔在树洞底下,小老鼠永远不会知道的。它总算没有为这个谜,大伤它的小脑筋,所以就赶快要从这儿逃出去。
事情是这样的:一只树林里的大耳朵的枭,在河里的冰上追它,枭用嘴啄住它的头,用爪抓住,带到树林里来的。
真是幸事,枭已经吃得很饱。它刚捉到一只兔子,吃得够饱了。它的肚子已经装满,里面连一只小老鼠的地位也容纳不了。它就决定留下比克贮藏起来。
枭把它带到树林里,扔在自己的贮藏室的树洞里面,枭还是从秋天开始,就把几十只死老鼠放到这儿的。冬天寻食总是困难的,连这种狡猾的夜强盗——枭,也会时常挨饿的。
自然啰,它并没有知道小老鼠只不过昏了过去;如果不是这样,它准会马上用它锐利的嘴,啄碎小老鼠的头骨的。它老是一下子就结果了老鼠的命。
这一次,比克真是幸运得很哩。
比克平平安安地从树上爬下来,钻进灌木丛林里去了。
直到现在,它才觉察到,它的身上有点不好过。它的呼吸从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声音。虽然并不是致命伤,可是枭的爪把它的胸部抓伤了,因此在快跑以后,就发出尖锐的声音来。
它休息了一会儿,呼吸正常起来,尖锐的声音就没有了。小老鼠吃饱了灌木上苦涩的树皮,重新跑向前——远远地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小老鼠跑着,在它后面的雪上,留下两条浅浅的小路:是它的足迹。
比克跑到草原上,在围墙后面,那儿耸立着一幢冒烟的烟囱的大屋子。一只狐狸已经发现了它的足迹。
狐狸的嗅觉是非常敏锐的。它马上知道,小老鼠刚才跑过去,就在后面追它。
它的火一样的红尾巴,在灌木丛林里闪闪发光,自然啰,它跑得要比小老鼠快多哩。
音乐家的悲哀
比克并没有知道,狐狸正跟着它的足迹在追赶它。所以两只大狗从屋子里叫着,向它跳过来的时候,它以为自己是完蛋啦。
可是狗,实实在在的,并没有发觉它。它们看到从灌林丛林里跳出来追它的狐狸,就向着狐狸扑过去了。
狐狸一下子转回过去。它的火一样的尾巴,只闪了一闪,就在树林子里不见了。狗在小老鼠的头上跳过去,也跑进了灌木丛林。
比克并没有出一点事故地到了屋子里,钻到地下室里去了。
比克在地下室里首先觉得的,是一股浓厚的老鼠的气味。
每一种动物有它们自己的气味,老鼠靠气息来辨别彼此,正好像我们靠外貌来辨别人一样。
因此比克知道,那儿住的老鼠,并不是跟它同种。可是都是老鼠,比克也是一只小老鼠。它对它们高兴极了,正好像鲁滨逊从他的荒岛上回来遇到人,十分高兴一样。
比克马上跑过去寻找老鼠。
可是,在这儿找寻老鼠,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到处都是老鼠的足迹和气味,可是什么地方也见不到老鼠的影子。
在地下室的天花板上咬成些小洞。比克想,者鼠或许住在那儿,在上面。它沿着墙爬过去,钻进小洞,就到了贮藏室。
在地板上,放着装得满满的大麻袋。有一只的下面已经咬破,麦籽从袋里落到地板上面。
贮藏室的墙上是架子。味道极好的香味,从那儿透出来。有熏过的,有炒过的,有炸过的,还有很甜的。
饥饿的小老鼠贪馋地拿着就吃。
吃过苦涩的树皮以后,它尝到麦子,这该多么好吃呀!它吃了一个大饱,饱得连气都透不过来。
在它的喉咙里,又吱吱地叫起来,唱起来了。
在这个时候,一个长着胡须的尖头,从小洞里伸出来,愤怒的眼睛在黑暗里发着亮光,一只大的灰色的老鼠跳进贮藏室,在它后边还跟着四只同样的老鼠。
它们的外貌是多么吓人,比克不想去跟它们碰头。它害怕地蹲在原来的地方,吓得越叫越响。
灰色的老鼠们,不喜欢听这样的叫声。从哪儿来的这只陌生的小老鼠音乐家呢?灰色的老鼠们,把贮藏室当做是它们自己的。它们从来不让树林子里跑来的野老鼠,闯到它们的地下室里来,也从来还没有见到过这样叫的老鼠哩。
一只老鼠向着比克扑过去,在它的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其余的跟着它奔上来,比克好容易避开它们,跑进一只柜子底下的小洞里去了。小洞真狭小,灰色的老鼠不能够跟它钻进去的。在那儿,它是安全了。
可是它却非常伤心,因为它的灰色的同族,并不愿意把它收容到它们的家庭里面去。
捕鼠笼
每天早晨,妹妹老是在问哥哥:“怎么啦,小老鼠捉到了吗?”
哥哥把他用笼子捉到的老鼠,拿给她看。可是都是灰色的老鼠,女孩子不喜欢它们。她对它们还有些害怕。她一定要一只黄色的小老鼠。
“放掉它们,”女孩子不高兴地说“这些都是不好的。”
哥哥把捉到的老鼠拿出去——瞒过妹妹——把它们沉死在水桶里。在最近几天,不知为什么,老鼠根本捉不到了。
顶奇怪的是,笼里的食饵,每天夜里都被吃掉了。一天晚上,哥哥把一小块有香气的熏火腿放在钩子上,撑开捕鼠笼结实的小门,早上去看——钩子上面什么也没有,门倒是关上了。
他已经好几次检查过捕鼠笼,看看有没有小洞。可是捕鼠笼上并没有老鼠可以爬出爬进的小洞。
这样过了整整一个星期,哥哥怎么也不明白,谁偷了他的食饵。
直到第八天早晨,哥哥从贮藏室里跑来,还在门口就喊:“捉到了,瞧!带点儿黄的!”
“带点黄的,带点黄的!”妹妹高兴极了“看,这是我们的比克——它的小耳朵割开过的!你可记得,那时候你的小刀?你跑去拿牛奶,我马上穿衣起来。”
她还躺在床上哩。
哥哥跑到别的一间房间里去了,妹妹从床上起身,先把手里捕鼠笼放到地板上,然后迅速地穿上大衣。
可是她再看看捕鼠笼的时候,那儿已经没有老鼠了。
比克早就学会从捕鼠笼里逃出来。捕鼠笼的一根铅丝是弯的。
普通的灰色老鼠没法从这个隙缝里钻过,可是小身体的比克却能够自由自在的钻出钻进。
它是从敞开的小门走进笼里去,马上就咬着食饵。小门“啪”的一声关了,起先有些怕,后来就再也不怕了,它安安心心地把食饵吃掉,然后再从小缝里走出来。
在最后一夜,哥哥偶然把捕鼠笼有小缝的那一面,紧紧靠住墙壁,比克因此被捉住了。但是当女孩子把捕鼠笼放在房间当中的时候,它就逃了出来,躲到一只大箱子的后面去了。
音乐
哥哥遇到妹妹,看见她满脸是眼泪。
“它跑掉了!”她含着眼泪说“它不愿意住在我这儿。”
哥哥把牛奶碟子放在桌上,就去安慰她。
“哭什么!我马上会在靴子里捉到它!”
“怎么会在靴子里呢?”女孩子奇怪起来。
“这很简单,我脱下靴子来,把靴口靠在墙上,你就去赶小老鼠。它会沿着墙跑的——它们老是靠墙壁跑的——看到靴口,它一定以为这是一个洞,它会逃进去的。那我就可以在靴子里捉到它啦。”
妹妹不哭了。
“你可知道!”妹妹仔细地想了想说“我们不要去捉它吧。让它住在我们房间里。我们没有猫,谁也不会去惊动它的。我要给它喝牛奶,把牛奶放在这儿地板上。”
“你老是出花样!”哥哥不耐烦地说“这不关我的事。我已经把小老鼠送给你了,你喜欢把它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女孩子把碟子放在地板上,把面包弄碎,放在里面。自己坐在旁边,在等小老鼠走出来。可是直到夜里,它怎么也不出来。孩子们甚至以为它已经从房间里逃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牛奶被喝光了,面包也吃掉了。
女孩子想:“我怎样使它驯服呢?”
比克现在生活得非常好。它老是吃得很饱。房里没有灰色的老鼠,又没有人来惊动它。它把布片和纸片拖到箱子后面去,在那儿给自己做了一个窝。
它对人还是害怕,只在夜里,孩子们睡了以后,才从箱子后面走出来。
可是有一次,在白天,它听到动听的音乐。有人在吹笛子。笛子的声音又轻,调子又很哀伤。
好像是那一次,比克听到赤背鵙强盗的歌声时候一样,不能够控制自己靠近去听音乐的诱惑。它从箱子后面爬出来,蹲在房间当中的地板上。
哥哥在吹笛子。女孩子坐在他旁边听。她第一个发现小老鼠。
她的眼睛突然地张大起来,黑起来了。她用手臂轻轻地碰碰哥哥,轻声地说:“别动!你看,比克出来了。吹呀,吹呀,它爱听的!”
哥哥继续吹着。
女孩子镇静地坐着,不敢动一动。
小老鼠听着笛子里吹出来的悲哀的歌曲,已经完全忘记了危险。
它还走到碟子旁边,舔舔牛奶,好像房间里没有人一样。舔过以后,自己也吱吱地叫起来了。
“听到吗?”女孩子轻轻地对哥哥说“它在唱哩。”
比克一直到孩子放下笛子的时候,自己才明白过来,马上跑回到箱子后面去了。
现在孩子们已经知道,怎样才能使得野老鼠驯服。他们时常轻轻地吹起笛子。比克走出来,到了房间当中,坐着听。当它也吱吱地叫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在举行真正的音乐会。
好结果
不久以后,小老鼠对孩子们已经很习惯,不再怕他们了。没有音乐,它也会出来。女孩子还教会它从她手里去拿面包。她坐在地板上,它会爬到她的膝头上去。
孩子们给它做了一所木头的小屋子,窗是画上的,门是真的。
它住在他们桌子上的这间小屋子里,当它出来散步的时候,它还是照着它的老习惯,用它见到的东西塞上门:布片啦,小纸片啦,棉花啦。
连那个非常不喜欢老鼠的哥哥,也对比克非常地亲热。他顶喜欢看小老鼠用前脚来吃和洗脸,好像用手一样。
妹妹很爱听它的轻微的叫声。
“它唱得好,”她对哥哥说“它很爱音乐。”
她头脑里没法知道,小老鼠根本不是为着自己的高兴而唱的,她更没法知道,小比克在到她那儿以前,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危险,完成了多么困苦的旅行。
这个故事就让它这么结束也好。
(鲍倏萍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