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二十余条罪状,可他也不敢轻捋虎威,没有一条和爹真正相关,爹爹唯一的过失只是驭下不严。只要爹爹的名声未真正受损,那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霍氏都可以挽回。现在霍府正在风口,众目睽睽下不管做什么,只怕都免不了做多错多。若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再做什么文章,到时只怕连爹爹也会受累。所以对骂霍府的人不但不要给予责罚,反应以礼待之,让他人看看霍府的气量,同时整顿霍府。毕竟霍府如今树大招风,又是皇上的眼中刺,若不整饬,即使今日没有孟珏,他日若出了什么事情,还是会有其他人跳出来。”
霍光长叹了口气,扶着霍成君的肩膀说:“你怎么生成了女儿身呢?你若是男儿,爹就不用如此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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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虽然一直身处温泉宫,但刘弗陵并未隔绝她与外面的联系,孟珏一状成名的事她自然也是知道的,接下来,怕是就该处理刘病已的事了。
刘弗陵和云歌还是一直没有见面,上官小妹也一直都留在温泉宫并未回去。
小妹是个很聪明的女子,云歌有时候想,若是没有自己的出现,那颗冰封的心终究会被捂热吧。
他们一个皇上,一个皇后,其实十分般配。两人都很孤单,两人都少年早熟,两人都戴着一个给外人看的壳子。
如果在这个尔虞我诈、云谲波诡的宫廷中,他们能夫妻同心,彼此扶持,也许……想到这里,云歌的心还是难免有些抽搐。
本来云歌早就想走,可回家的路途遥远,即使有空间也难保万无一失,唯一的办法也只是等,等到三哥来接她,等到……等到胎像稳固。
“云姐姐,该你了。”小妹见云歌出神的看着棋盘,小声提醒道。
“好。”云歌拿起一枚棋子放下。
“云姐姐是不是觉得无趣了?”
云歌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院子外忽然传来一些声响,不一会七喜就走了进来,“夫人,于总管吩咐奴才带了一位客人来。”
云歌正感到疑惑的时候,七喜往旁边移了移,显露出了身后的人。
“许姐姐!”云歌见到许平君显然十分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平君之前显得有些拘谨,但见到云歌后也微微放松了些,“皇上召见病已,让这位公公把送我来这。”
对于许久不见的许平君,云歌自然十分开心,见外面天气不错,就让抹茶把点心和茶都端到院中。
“对了,许姐姐,这是……皇后娘娘。”云歌向许平君介绍了身边的小妹。
刚坐下的许平君急忙起身行礼。
“无需多礼。”小妹说道。
云歌见许平君还是有些紧张,微微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别怕,大哥不会有事的。”
许平君这才放心了些,她知道只要有云歌在,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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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病已低着头,袖着双手,跟着于安轻轻走进了大殿。
深阔的大殿,刘弗陵高坐在龙榻上,威严无限。
刘病已给刘弗陵行礼,“陛下万岁。”
“起来吧!”
刘弗陵打量了他一瞬,问道:“你这一生,到现在为止,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最想做的事情又是什么?”
刘病已呆住,来的路上,想了千百个刘弗陵可能问他的话,自认为已经想得十分万全,却还是全部想错了。
刘病已沉默地站着,刘弗陵也不着急,自低头看折子,任由刘病已站在那里想。
许久后,刘病已回道:“我这一生,到现在还谈不上有什么最快乐的事情,也许得知平君有孕勉强算一个,可当时我根本分不清楚我是悲多还是喜多。”
刘弗陵闻言,抬头看向刘病已。
刘病已苦笑了下,“我这一生最想做的事情是做官。从小到大,颠沛流离,穿百家衣,吃百家饭长大,深知一个好官可以造福一方,一个坏官也可以毁掉成百上千人的生活。见了不少贪官恶吏,气愤时恨不得直接杀了对方,可这并非正途。游侠所为可以惩恶官,却不能救百姓。只有做官,替皇上立法典,选贤良,才能造福百姓。”
刘弗陵问:“听闻长安城内所有的游侠客都尊你一声‘大哥’,历来‘侠以武犯禁’,你可曾做过犯禁的事情?”
刘病已低头道:“做过。”
刘弗陵未置可否,只说:“你很有胆色,不愧是游侠之首。你若刚才说些什么‘淡泊明志、旷达闲散’的话,朕会赐你金银,并命你立即离开长安,永生不得踏入长安城方圆八百里之内,让你从此安心去做闲云野鹤。”
刘病已弯身行礼,“想我一个落魄到斗鸡走狗为生的人,却还在夜读《史记》。如果说自己胸无大志,岂不是欺君?”
刘弗陵微微点头,”若朕给你这么一个机会呢?”
自武帝末年,豪族吞并土地愈演愈烈,失去土地的百姓被迫变成无所凭依的流民。此现象随着官府赋税减轻有所好转,却还未得到根治。
若不想办法治理土地流失,这将会是汉朝的隐患,万一国家在特殊情形下,需要提高赋税应急,就有可能激发民变;但如果强行压制豪族,又可能引起地方不稳,以及仕族内部矛盾。
霍光结合当今边关形势,提出奖励流民边关屯田,和引导流民回乡的两项举措,同时加大对土地买卖的管制,严厉打击强买霸买,再特许部分土地垄断严重的地区,可以用土地换取做官的机会,慢慢将土地收回国家手中。
之前霍光上了本折子,建议采用柔和政策压制豪族,疏通办法解决流民,调理之法缓和矛盾。
“大司马的考虑可谓上下兼顾,十分周详。”刘病已不得不承认霍光的确非常有才能。
刘弗陵说:“我朝如今就像一个大病渐愈,小病却仍很多的人,只适合和缓调理。这件事朕会交给霍光和田千秋办,不过同时朕也会让你挂个闲职,协理此事。”
刘病已一言未发只干脆利落的向刘弗陵跪下,“臣叩谢皇上隆恩。”
刘弗陵看了眼于安,于安忙搬了个坐榻过去,让刘病已坐。
“病已,虽然这个想法很好,可等到实际执行怕是困难重重,此事关乎社稷安稳,必须要办好,朕就将它交给你了。”
刘弗陵十分郑重,刘病已毫未迟疑地应道:“皇上放心,臣一定尽全力。”
这时殿外的七喜禀报,“谏议大夫孟珏请求觐见。”
“让他进来。”
“喏。”
…………
另一边的雅筑中,云歌三人正坐在院中边欣赏美景边聊天,随着云歌讲述起在大漠中的乐事后,许平君也渐渐放松了许多,不再那么拘谨。
上官小妹不到六岁就入了宫,被教导一举一动都要符合皇后的身份,她从未想到过外面的世界会如此的精彩。
“云姐姐,小月氏的君王真的是女子吗?”上官小妹感到非常好奇,中原自炎黄二帝,历经无数帝王,却从没有出过女君。
云歌点点头,“西域很多国家都是女子为君王,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很正常的,我还听说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女儿国,那里只有女子没有男子。”
许平君听到这里惊讶极了,“那她们怎么繁衍后代啊?”
云歌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就是不说,反而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曾经在路途上遇到了一个歌姬,“你们一定想不到她的歌声有多美,我们听得都忘记了赶路……她皮肤比羊脂还要白,腰肢比柳条还要软……”
“别卖关子了,快说说那个女儿国吧。”许平君说。
云歌当然见好就收,和她们说起了女儿国的风俗,还说起了其他她们听都没听过的人物故事等,连一旁的仆人们也都偷偷竖起耳朵听着。
谁也没注意到院中多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