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会,别人都不会的。
杨泽仔细看了公文,看罢之后,一拍桌案,心想:“这回啊,麻烦大了,这案子不能称为案中案,只能称为连环案了,菜菜要是知道,估计得画出一大堆来,好个复杂的案子啊!”
近一个月前,琅州尤家大宅。
尤旭升无心读书,坐在窗户前,望着小院里的梅花,想写首诗,却又写不出,只因心中太乱,思绪万千,实在是无法专心读书写诗。
尤旭升是尤家第三代长孙,可以算得是长子嫡孙,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只不过他从小读书,立志科考,想得个官身,可他实在不是读书的料,书读得不少,却是屡试不中,年纪已然过了三十五,考过三次,却次次落榜,估计着以后也难以考中,想求官身只有通过买官这条道儿了。
如果考不中,买个官也无所谓,反正尤家有的是钱,可偏偏因为他读书读得脑子有点儿傻了,尤家的老太爷,也就是他祖父认为他无法继承家业,所以选了他三弟当继承人,也就是尤旭高当家里的继承人,继承家族生意,没他什么事儿了。
三弟当继承人,倒也没什么,尤旭升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就和他不是读书的料一样,要是他继承家业,怕是没几年就得把产业全给败光了,所以他也没有反对,当然反对也是白反对,尤老太爷说是谁就是谁,不听反对意见的。
尤旭升本来想混个官当当也就算了,这辈子他也没啥大理想,可偏偏三弟尤旭高当上继承人之后,接过了生意,却削减了他的例钱,并且对他想买个官当当的事,持反对意见,认为他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当了官也是个受气的货,所以还不如在家里吃口安生饭,免得出去给尤家丢人。
这样一来,尤旭升自然心怀不满,可他却什么办法也没有,面对三弟的强硬,他只能退步。顶多是在三弟的婚礼上,多喝点儿酒,耍耍酒疯,发发牢骚罢了。
可没成想,酒疯也耍了,牢骚也发了,却坏了三弟尤旭高的婚礼,三弟更加对他不满,又进一步削了他的例钱,让他这个堂堂尤家的长孙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他妻子也和他吵起架,孩子也认为他这个当爹的窝囊,没人同情他。
这些也都罢了,就连祖父尤老太爷也认为他是个废物,不堪大用。尤老太爷以前可是青皮出身,信奉的是生不惧京兆尹,死不怕阎罗王,最瞧不起的就是窝囊废,所以尤旭升再让着三弟尤旭升,也没用,反而日子过得更加局促。
可就在昨天,琅州刺史府里有人过来了,说在镇西发现了尤旭高的尸体,他三弟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
尤家顿时大乱,尤老太爷直接晕倒,各房叔叔吵做一团,甚至还有仆人卷了财物逃走的,仿佛末日来临一般。
尤旭升平日里不受重视,这种时刻他也不出去凑热闹,只是怀疑,三弟不是出门谈生意去了么,怎么会死在外头?做生意离家几个月很正常,可要是三弟已经死了几个月了,那么就代表他是一离开琅州,刚进入镇西就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的仆人呢?为什么不回来报个信儿,只是把三弟草草埋了,难不成是仆人害了三弟?
难相处的三弟死了,尤旭升还是感到有些伤心,毕竟是亲弟弟,又不是堂弟,大了不好相处,但小时候还是不错的,总归是一家人。
一个仆人来到了他住的小院,叫道:“大公子,老太爷叫你过去呢,可不要让老太爷久等啊!”
尤旭升啊地一声,心想:“怎么会叫我过去,祖父不是一直看不上我么,甚至还当面说我是窝囊废,现在家里出了事,他不找别人,干嘛要找我?”
不敢耽误,他急忙跑去了祖父居住的院子。院子里站满了人,天气虽然寒冷,可尤老太爷不让他们进屋,那他们就只能在院子里等着。
尤旭升看了眼院子里的人,有几个叔叔,还有他的二弟,另外十几个堂弟也都在,他的父亲过世得早,要不然这时候也得站在院子里面等着。
没有和叔叔们打招呼,尤旭升急匆匆地进了正屋,拜见祖父。
尤老太爷躺在床榻上,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有愤怒,有伤心,还有失望,种种表情交织在一起,让这个老年青皮的脸色,看上去十分骇人。
尤旭升进屋给尤老太爷行礼,问道:“祖父,是您叫孙儿来的么,可有事吩咐?”
尤老太爷看着这个长孙,好半天,忽然说道:“大郎,我打算立你为继承人,掌管家族事宜,你可愿意?”
尤旭升大吃一惊,他来时想过好几种祖父有可能会和他说的话,可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