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满桌子紊乱的文件中抬起头,许嫚芝第一个看见的便是眼前的谢以柏,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像只要视线一碰到他,就没有办法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此时的他,仍专注地将手中的资料整理成档案,努力地试着在那本快翻烂的档案里寻找类似及有利的相关案件,以便开庭的时候可以成为有效的工具。
而他认真的时候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在他的世界里,仿彿完全容不下任何一个人的身影,工作时的他变得好认真,也更加地吸引人。
而她,就是爱他这样的神情,好像在他的臂膀之下,她可以什么都不怕,他认真的态度,总会让她毫不自觉地跟着投入。长这么大以来,她真的从来没有认识一个男人会给她此刻这般的感觉,让她这么情不自禁地爱上他
老天!她听见心中一道小小的声音这么轻道: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仿彿意识到她所投射过来的眼光,谢以柏自文件中抬起头,望向眼前的许嫚芝,而她则因为心虚而刻意地撇开自己的眼光,不敢直视他过分诱人的黑眸。
“咳”她轻咳了几声,以掩饰那股无由的羞涩。“我有点累所以休息一下。”
他只是轻挑了眉头,望了下手表,这才意识到时间早已飞逝了大半;凌晨两点多了,每次一努力工作起来总是让他忘了时间。经她这么一提,他也开始觉得眼睛有点干涩,可能是因为长期盯着眼前的文件看,所以觉得有点累吧!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倚在身后的椅背上,才想让自己稍稍休息一会儿,双眼便不自觉地锁在许嫚芝诱人的脸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连他都觉得有点奇怪;好像每次脑子一休息,思绪就情不自禁地停在她的身上。仿彿她在他的身上施了什么魔法似的,所以他的脑子一直挥不开她的影子。
“在想什么?”见她的眼珠子转啊转的,谢以柏终于忍不住开口。
“想什么?”许嫚芝抬起了头,没想到低着头也有办法让他抓到小辫子。“没有。”她搪塞似地给了个借口。“只是在想,你的家人真的都很特别。好像连他们都很少看到你笑的样子。”她没忘记那天的对话,整桌的人都在为他的笑容想各种借口。突然间,她觉得他的笑容是她个人专属的特权。
“笑?”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我说过,我不是个很爱笑的人。不是不会笑,只是很少笑。”就像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就常常笑得很无奈,真不晓得大伙儿怎么那么喜欢小题大作?
“可是”她就是有种很幸福的感觉。
“我觉得,从来没有看过有人笑起来像你那么性感。”她又道。
她的话让谢以柏愣了一会儿,随即又拿起刚放下的笔。可能是从来没有人如此谄媚,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该开始工作了,”他技巧性地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他说话的态度虽然镇定,但内心却因她的赞美,无由地感到一阵尴尬。只不过,他太善于伪装,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思绪。
“以柏,”她美丽的眼眸仍凝望着他诱人的脸庞,从没有对一个人投注这么多的感情,她常常在问自己: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竟可以让她爱得这么不由自主?
一直等到他抬起头,以他子夜般的黑眸回应她的凝视,她才又缓缓地开口问道:“你曾经爱过一个人吗?”
她的问题让他反射性的停顿了一会儿,随即以他一贯的律师作风,沉稳地摇头。“没有。”他想都不想地回答。“太浪费时间了。”
浪费时间?
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这样的形容词。“那么你想,你会爱人吗?”她像在暗示自己。
爱人?
他又望向她的眼眸,他明了她所期待听到的答案。许多女人曾经问他相同的问题,只是,他却从来没有此刻那种莫名的感觉。
那算是爱吗?他听见自己心中一声浅笑;他甚至不知道所谓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滋味,也不认为自己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可是,面对她,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理智在他的脑中不断地盘旋,他只记得曾经告诉过自己,他不会让情感阻碍他的工作,爱对他来说,太不切实际了。
“别问这种太过抽象的问题。”他连回答都很敷衍。
“我只是想知道,”她的心头竟有种难以言喻的紧涩。“你认为,你有可能会倾注一切去爱一个人吗?”就像她爱他一样。
没想到,他竟然给了她一个预期之外的答案。“不会。我不懂得怎么整理自己的情感,所以不是个适合恋爱的人,大概一辈子也学不会怎么爱人。”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也表示他不会爱上她不管她倾注了多少的情感?
望见她的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黯然,谢以柏沉声了一会儿后又接口:“别对我期待太多,”他不希望她对两人的情感抱有任何的希望。“我们之间,不一定会有结果的。”
什么?此刻她的心像是让人撕成干片万片,她强装一抹微笑道:“我不会。”她心虚地笑,鼻头却无由地一阵酸涩。
“真要爱上你,可能还要花好长一段时间呢!”天知道她早已陷得无法自拔了!
老天!她开始觉得眼眶好酸,她要怎么样才能收拾起已经付出的情感?
谢以柏没有再开口,视线却牢牢地锁在她美丽的脸庞,老实说,女人那样的表情他已经看得太多了,可是,为什么这次,他的心头竟也有种无法形容的哀伤?
不会有结果的,他这么告诉自己;不管自己对她有什么样的感觉,他都清楚地知道,两人之间,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就像以往那些女人一样
他没有思考太久,随即又低头埋首于手中未完成的文件。“开始吧!再过几天就要开庭了,我们还有一大堆的案子没有整理呢!”他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
可是,此刻叫她怎么能够专心呢?
望着他诱人的脸庞,她只能够自问,她真的得不到他的爱吗?真的得不到吗
“我”梗在喉间的话,不知何时开始成了哽咽,她调整了自己的语气之后又接口:“真的很抱歉,把档案弄丢了”
好像听到心碎的声音,许嫚芝只感觉那股刺痛不断地在心头扩散;好像玻璃一样,一片、一片的碎了。而泪水,再也无法克制了
而他只是抬头朝她望了眼,迟疑许久才又开口:“没关系。只要在开庭之前整理好就好了。”说罢,便又低头埋首在文件之中。
只是这次,他的心口仿彿也有种隐约的刺痛,正慢慢地侵蚀他所有的感官神经,因她强忍的泪水,而感到一股无由的心疼。
但他只是告诉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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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天之后,两人就一直处于一种尴尬的气氛之中。许嫚芝虽然努力地让脑子里装满公事,但还是怎么也挥不去谢以柏那张恼人的脸,更别提自己还得跟他相处一阵子。
她已经努力地不要投入更多的情感了,可是,愈是努力,她却反而变得愈情不自禁,到头来,她只觉得自己不可救葯,整颗心竟完完全全地系在他的身上,怎么也没有办法将他从记忆中抹去。
今天他出去开会了,她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他不在身边,她才可以放下那副伪装,任心中猖狂地填满他的影子、他醉人的吻和他温柔的接触。
唉!
她叹了一口气,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无力地倚在身后的椅背上,她真的好想他。她怀念他温柔的爱抚、他具有磁性的低语,更怀念他总是不超过十五度的性感微笑。只是,这样的情感若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她怀疑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将他的影像完完全全地撤离?
“铃”
一阵刺耳的电话声如刀般地划开她所有的思绪,她回过神望着眼前的电话筒,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缓缓地接起电话。
“喂。”她连回答都显得漫不经心。
“熳芝?”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罗岳垣的声音。“是你吗?”
“岳垣?”他的声音几乎成了她的强心剂,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便是自己遗落在咖啡厅里的那个档案。
“真的是你。”在确定她的声音后,罗岳垣又开口。“刚刚问柜枱的时候,她还搞不清楚我要找谁呢!要不是我把谢以柏的名字报出来,我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到你了。”
“岳垣!”她所有的精神都来了。“我上次跟你喝咖啡的时候,忘了一份档案,不知道”
“这就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原因啊!”他的语气显得自在,让许嫚芝松了一口气。“只不过,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的公司电话。档案在我这里,对不起,这么晚才打电话给你”“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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