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落在会场中,一抹娇艳的红身上,其实对于白琪这女人,他自己也觉得相当矛盾。他一直都很想要她的心,想要她臣服于他,想要征服她的心。可是在这八年里,就算他拥有她的身体,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得不到她的心。
她的心好像被一堵厚厚的铜墙给挡住,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感到如此束手无策。
“你该正视自己的心。”刘协看得出杨震康其实对白琪是有心的。
“正视什么?我一向都为所欲为,不是吗?”他侧身瞪了刘协一眼。
“唯独她,你却无法为所欲为。”刘协单刀直入的打入主题,其实他感觉得出白琪是位很特别的女人,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忧郁,让男人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他知道,她这样反而让杨震康想追得更紧。
“我想对她做什么,她都没有说不的权利,别忘了她只是个玩物。”他板起面容,对刘协的放肆相当感冒。
“她不是玩物,你心里很清楚。”他看得出震康甚至是喜欢她的。
可是他却猜不透震康到底喜欢白琪有多深,他认识他那么多年,从来没看过他会如此死心塌地对一个女人,虽然他总是用残忍的话来自我防卫,总是满不在乎甚至表现出一副不层。
但是,他就是可以看得出震康对白琪这女人是特别的。
“你想得到她的心,但却始终探不到她的心底。”这样反而让震康更加迷恋白琪。
他不是无心,而是对白琪太有心,太有企图,所以愈得不到她,他愈要残忍的对待她。
“我不想和你讨论我个人的私事。”他转过脸狠瞪他,他从不知道刘协是那么多话的男人,撂下话后,杨震康转身离去。
入夜后的冬天更显寒意,站在阳台上的白琪迎着夜风,没有目标的看向前方,眼神空洞无神。她讨厌这种虚伪的场合,人们总是不断地炫耀自己,将自己武装得像只骄傲的孔雀。
真是个虚伪的世界,当她将眼神落向楼下花圃时,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她先是皱了皱眉心,仔细看着那对男女。
夜色很暗,教她不易看清那位女子的脸孔,不过在隐约光线下,可以看出那位女子的身材相当火辣姣好。那位女子抱着男子的腰,好像在与男人撒娇,可惜,男人不领情的将她一把推开,而女人还是迎向男子。
罢好,男人这时侧了个身,教她看清楚男人的侧颜,那冷酷似寒冰的侧颜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忘记。
杨震康!
她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先生和陌生女子打情骂俏,而她的心,却平静得像是一潭深幽的湖水,并未因此而激起任何涟漪。
杨震康与那名穿着鲜红色礼服的女子拉拉扯扯,这时,杨震康抬起头正好对上阳台上白琪的目光。
两人四目交接,谁都没有将视线移开,最后,杨震康竟意外地朝站在阳台上的白琪浅浅拉开嘴角。
虽然夜色很暗,但藉着微暗的光线,她隐约见到杨震康的笑容。
他的笑,竟让她的心不经意的跳快了一拍,她很少见他笑的,为什么?他突然对她笑?她不懂。
杨震康看了白琪一眼后,便毫不避嫌的拉着穿着性感礼服的唐心,一同走回会场,他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当然,也包括他的妻子,白琪。
他刚才笑,是因为在笑她?
半晌,陷入了自己世界中的白琪,一点都没注意到有个高大的身影正往她身边靠近。突然,她的身体震了一下,她转过脸,看到了一张邪魅冷漠的脸孔。
他的手正紧紧地扣住她的腰肢,让她无法动弹,她原以为自己闪避了他,没想到他又在她面前出现。
“陪我跳支舞。”
“你可以找别人。”她甩过头不想看他,他刚才不是与那位红衣女子颇为亲热吗?何必来找她,她乐得有女人可以将杨震康的心思给瓜分。
“我邀我的妻子共舞,天经地义。”他倏地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带往怀中,让她特有的馨香盈满他鼻息。
突来的欺近,教她毫无防备的心跳加速。这么近的距离,她隐约嗅闻到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味。“别这样,放手。”她挣扎着想将手抽出,他方才不是正和另一名女子打得火热吗?为什么不去找那名女子,何必来打搅她。
“别拒绝我。”他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低沉有力的嗓音在她耳畔轻喃,他故意将口中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敏感的耳侧,教她芳心悸动。
她从没听过他用如此温柔的嗓音对她说话,一时间有些迷醉了,是会场里音乐的影响吗?还是昏暗灯光的关系?怎么,她觉得今夜的杨震康有点不同,少了暴戾,多了分温柔。
那柔软的音调教她不知该如何拒绝,只是怔怔地抬首,看着在昏暗灯光下的杨震康,灯光将他俊挺的容颜照射得迷幻又沉醉。
连白琪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看着眼前这男人的目光柔了,少了防备,她停止挣扎,身子僵硬的站直。
“你在嫉妒。”
白琪一听到他的话,马上抬眼睇他。“没有。”她何必吃他的醋,他在她心里一点都不值,有谁会对一个不在乎的人产生任何情绪反应。
“你有,看得出你在吃醋。”杨震康邪邪地扬高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看起来好难捉摸。
“你别乱说。”她难得放大音量同他说话。
他原以为这女人像块冰,对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没想到今天这一惹恼她,竟发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因气愤而微微艳红的脸蛋更显朝气,就像颗泛红的水蜜桃般,他喜欢她这个表情。
“生气的你很有味道。”他突然捧起她的面容,仔细地将她的表情看进眼底,记在心底。
眼瞳中反射出杨震康正专注地看着她的脸,令她害羞得硬是移开眼。
“跳舞吧。”他拉着她,两人一同滑入舞池内,随着音乐舞动。
轻柔的音乐,舞池内的男女正挨着彼此,跳着优雅的华尔滋,杨震康领着她一同舞着,他一边舞着一边低头看她。
“放轻松点,只是跳舞,身体不需要硬得像块木头吧。”他揶揄。
白琪当作没听到,只是很制式的与他共舞,何必和他说太多呢?反正他对她没有心,她对他也无情。
没有必要了解彼此。
她像是在工作般完成了那支舞蹈,音乐停下,她松开他的手,快步离开杨震康的身边。
白琪匆匆忙忙的离开会场,找了个人比较少的角落,按着自己的心口,感觉到心口跳得正烈。
怎么了?
杨震康意外的体贴温柔让她紧张,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因为,他总是冷漠的对待她,而她也只要用冷漠回应他就行了。
现在,他却温柔的对待她,教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去面对。
他为什么变了?为什么?
看着手中细白滑嫩的小手,像团雪白的豆腐,他温柔的揉抚着,黑与白的对比更显白的洁皙。杨震康时而抚摩她冰冷的手,时而捏捏,那亲匿的动作让身旁的女人好不自在,缩着肩头,全身紧绷,不敢妄动,只是感受着手心传来他的体温。
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暖了她的心,让一向到了冬天手脚便显得异常冰冷的白琪,感觉到一股温暖滑过她的心窝。她不敢移开手,甚至陶醉在他的抚摩下,她不懂,为何他总是喜欢摸着她的手。
就连杨震康自己也不懂,为何总是心怜她的手脚冰冷,他从不会在乎任何女人的。可是,她手中的冰冷倒是让他注意、让他在意,他会紧紧握着她的手,只是想要给她温暖,想将她的手心给暖热。
只是单纯地,这么想着。
两人坐在车内后座,杨震康老神在在地看着她的侧颜,欣赏她那冷然的表情,与她结婚多年,他从未见她笑过,就连轻扬嘴角都没有。他在心中思忖,她笑起来会是如何呢?
而白琪只是一迳地低头,乌黑的发丝从颊旁垂落,将她面容半掩得更显神秘。此时此刻的她,心跳得很快,她深怕身旁的男人会听到她的心跳声。
她以为自己离开单浩龙之后,心早已死了,再也不会对任何男人动心。可是,该死的,怎么今夜在面对这个法律上的丈夫时,往常的淡然全无,有的反而是莫名的紧张。为了隐藏自己的紧张,她将视线移往车窗外。
“我从没看过你笑。”杨震康握着手中柔软的小手,一边淡淡地说道。
“何必笑呢?”白琪轻如羽毛的细声说道,有什么事能让她笑呢?
她并不快乐。
她的胆子愈来愈大了呢?杨震康心想,以前的她只会静静地应对他,就像一潭深幽的湖水,激不起任何涟漪,怎么他的女人现在成了海洋,懂得反抗了。
“你可以为我而笑,为你的丈夫。”杨震康伸手扳正她的面容,执意要她的眼瞳里只有他的身影,他要她的眼里只能看得到他。
丈夫?他有当她是他的妻子吗?她觉得很可笑,嘴角淡淡的上扬。
她细微的表情全落入杨震康的眼里。
“你在笑,很敷衍,甚至带了鄙夷。”不过,方才那昙花一现的笑容,倒是让他看痴了。
她笑起来很美,嘴角上扬的模样既清新又性感,他怎么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眼前的女人呢?她像块未经琢磨的璞玉,等着人来将她开发。
白琪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力持镇定,不让内心的慌张流露出来。其实她很畏惧眼前的男人,更不要说直视他猖狂的面容,他俊美冷然的五官上偏偏生了一道凶狠的刀疤,让他的邪美多了些反骨及叛逆。
这个右颊上的刀疤淡了许多,比起初次看到他时浅多了,但隐隐约约还是可以看出那猖狂的刀疤,就像眼前的男人给人的感觉。
行进中的车子突然顿了一下,让坐在后座的白琪因不稳而往左倒,刚好倒入杨震康宽大的怀中,突来的欺近教她紧张地心跳飞快,脸颊染上了一层红雾,这片胸膛她不是再熟悉不过了吗?
可是,怎么今夜全起了奇妙的变化?
杨震康稳住她的身子,眼神严肃地看向前方,全身上下笼罩着一股暴戾之气,白琪抬起头看了他的面容一眼。
发现他的表情整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怎么了?她朝他望着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