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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花玲妤发出疼痛的哀号。
“搞什么鬼?怎么这么痛?”
勉强坐起身,她发现自己脚上绑了树枝,轻轻挪动就痛得要骂脏话。
“你的脚骨折了。”邵司睿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
花玲妤接过水,饮了一口,才诧异的看着他“我的脚骨折了?”
邵司睿肯定的点头。
花玲妤看着自己的脚,有些不知所措的问:“现在怎么办?”
他耸耸肩,沉默地望着她。
“你是男人,快想想办法!”花玲妤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这才发现他的袖子全都不见了,再看向他那张俊脸,干净得让她想起摔下来时,他抱着脸蛋的蠢样。
“台湾我又不熟。”邵司睿一脸无辜的说。“你有带手机吗?”
花玲妤连忙搜寻口袋,找了一会儿就颓然放弃,无奈的看着他。“我刚刚把背包交给邀风了,手机也在里面。”
“那就完蛋了。”邵司睿拿出他的卫星电话。“摔下来时,它就分尸了。”
这下子他们成了“迷途羔羊”了。
花玲妤恐惧的打个冷颤,现在只能寄望邀风在没有找到他们的情况下报警,不然眼前这男人又是这么的不可靠,万一他将自己丢下,她就真的会死在这无人的荒山野地了。
同样的想法在邵司睿的心中盘旋着。他们两人跌落山崖,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如果放她在这里,他去求援,可行吗?
他摇摇头,否决这个念头。一个为了摆脱毛毛虫就把脚摔断的女人,再把她丢在这里,大概等一下又要断另外一条腿了。
“你觉得会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邵司睿见她无奈的耸肩,伸手轻轻戳着她的左小腿。“会痛吗?”
“你说呢?”花玲妤神色镇定的抬眼,语气却透着一丝怒火的反问。
邵司睿挑挑眉。这女人对疼痛的忍耐力不是普通的高。
“你有练过?这样还不痛?在我面前不用管面子,觉得痛就叫出来。”
换作是他的话,早就叫得呼天抢地了,哪还顾得了面子?!
花玲妤瞪着邵司睿,这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天兵,让她想打人,脚都骨折了,有可能不痛吗?
她翻了个白眼,忍着痛,咬着牙说:“很痛,但是我还可以忍受,你赶紧想办法带我离开这里就对了。”
“你还真能忍耐。”邵司睿不可思议的说,又戳了戳她的脚。这么能忍痛的女人,让他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原本想出借胸膛让她痛哭一番,但现在好像派不上用场。
“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戳我的脚?”花玲妤费劲压下脾气,深怕咽不下这口怒气,会顾不得脚痛,跳起来毒打他一顿。
“你会痛?”邵司睿仿佛看到了异类。
“我当然会痛!我也是人好吗?”她边说边推拒着他再次接近的手。
突然,邵司睿站起身,观察着周遭的景物。
“怎么了?”花玲妤竖起寒毛,慌张的问。
她很想靠近他寻求安全感,却无法移动分毫。
“你对这里熟吗?”邵司睿蹙起眉头。
他们跌落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保育类的动物出现吧?看她那副有如惊弓之鸟的样子,他暗暗苦笑了下,现在不管出现什么,都不是他们可以应付的。
花玲妤摇摇头“我不熟。”
实际上对山区熟悉的人是邀风,而她刚刚拉错人,把邀风丢在遥远的后方,还能怪谁呢?
“你不熟也敢来爬山?”邵司睿难以置信的问。
这女人难道不怕临时出什么事情?
“我每次都平安下山,哪知道这次遇上你竟然这么倒楣。”她和邀风来爬山,通常半天之内就会平平安安的下山,哪知道这次这么倒楣,还把腿摔断了。
“你自己看到毛毛虫就乱跳,关我什么事情?!”邵司睿以手刀劈断一节树枝,再将石头横劈成石刀,把树枝削尖。
花玲妤看傻了眼。“你怎么这么恐怖?”
“我哪里恐怖?”邵司睿不明就里的问,然后看见她睁大眼看着自己手上的石刀与树枝,不禁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这是野外求生呀!”
“野外求生有包括徒手砍柴劈石头吗?”这是哪门子的野外求生?学校教的野外求生至少要有刀片,他的野外求生连刀子都省了。
平常看他那副自大到蠢的样子,花玲妤根本想象不到他是随便就可以把石头劈成两半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没有了解他多少,在她刻意的防备之下,他们只在驾训班有所接触,但光是在驾训班的接触就够让她心烦意乱了。
“不会呀!”邵司睿看着手上的东西,再看看自己毫发无伤的手,有些疑惑的问:“哪里恐怖了?我从小到大接受的训练是什么都没有就被丢到深山,只靠着这一双手过活,要是没这么点技能,可以活到现在吗?”
他们四兄弟,从小饼的都是非人的生活,受过各式各样的训练。
完全不觉得自己与常人有异的邵司睿,不明白花玲妤在大惊小敝什么。
“你的童年这么可悲吗?穷到要在山上自给自足?”花玲妤不解地问,她不知道邵司睿过去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从他那身贵气而且又白目的行为举止,她并不觉得他的家境有多贫困。
邵司睿对他这万能的双手可是自傲得不得了,边说边继续做脚架。
“我可是比我家那几个兄弟来得好多了呢!”
他可以笃定自己没办法也不想背她下山,所以还是帮她做个脚架,让她走下山,免得两个人都体力不支。
“你有兄弟?”
“嗯,加上我一共四个。”
“你的兄弟也和你一样自傲跟白目吗?”花玲妤开玩笑的说,然后因为他粗鲁的动作而痛得咬牙。“你就不能小力一点?”
“你不是不痛吗?”邵司睿将脚架绑在她的小腿与大腿上,挑眉问道。
“痛!超痛的!非得要我喊痛,你才甘愿吗?”花玲妤哀怨的抚着脚,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不禁担心的问:“我们今天下得了山吗?”
邵司睿站起身,耸耸肩,不怀好意的笑道:“这就是为什么要在你的脚上绑脚架的原因了,我们慢慢走的话,大概也要走上一天才能下山。”
“不是你背我吗?”花玲妤讶异的问。
难道这男人打算让她自己走下山?想起刚才摔下来时,他顾着保护脸的糗态,让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
才觉得他徒手劈石头的能力很可怕,可是一转眼间,他又变回那个蠢到有剩的大少爷了。
而她不禁怀疑,真正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花玲妤强压下好奇心,她不是打定主意要跟邵司睿保持距离吗?怎么一个不小心,又让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呢?
邵司睿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她很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泥沼中。
邵司睿笑了笑。“我不可能让女人爬到我的头上。”
他的背是女人可以轻易爬上去的吗?
“我受伤了,怎么可能爬到你的头上?”花玲妤欲哭无泪,难怪他会将她的断脚照顾得妥妥当当,原来是不想背她。
“我的背不是为女人而空下来的。”邵司睿又随手劈了一根树枝,以石刀简略的修整后,才递给她当拐杖。
“有人敢跟你打架吗?”花玲妤有些恐慌的问。
他的动作迅速得让人害怕,就算是空手道高手,也不会随便劈树吧!
“打架?”邵司睿认真思考后,一脸凛然的说:“基本上,如果拿打架和谈情说爱来比较,我宁愿谈情说爱,也不要打架。”
“这关恋爱什么事情?我又没问你这个。”这个死白目,答非所问。
“我以为女人都会想知道这件事。”邵司睿看她没回答,迳自别开脸,便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扶起。
“哇哩咧”花玲妤发出惨叫声。他根本是故意试探她的疼痛阈值,挑战她的修养。“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邵司睿对她说的话感到极度不悦,抓着她的臂膀,逼问道:“我这么帅,哪里像狗?”
是的,帅到几乎无人可比拟的他,怎么会是只狗呢?每个女人都当他是宝,只有花玲妤拿他当草。
“是,你不像狗,我说错话了,拜托你大人有大量,放开我吧!”她疼得想掉泪,这下子新伤旧伤一起发作,没几个人受得了这样的疼痛。
邵司睿这才发现自己弄痛她了,连忙放开手,却说不出道歉的话,讷讷地转移话题“这附近有没有地方可以休息?”
“有,有很多庙,但是我不知道要走多远。”
怎么办?她好想哭,如果没有拉错人,她早就下山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被邵司睿搞得又痛又累又气又想哭。
“有庙就有人!”邵司睿喜出望外。
“那也要走得到庙才行。”花玲妤扶着他宽阔的肩膀,触碰到他锻炼过的肌理,不由得一愣。
她不讨厌邵司睿的肌肤触感,对他身上特殊的古龙水味也不排斥,靠在他身上的感觉还不错,就这么静静的走在他身边的感觉也还不赖。
如果邵司睿不是个用下巴看人的人,那他就真的堪称是个完美情人了思及此,花玲妤不由得自嘲,她在想什么呀?!真是的!一定是被邵司睿的白目影响,才会有这种古怪的想法。
“如果你想在山里露宿,可以慢慢走,没关系。”反正他又不是没被丢在深山过,他都可以独自在各国深山林区里生活两年,这种观光性质大于一切的山林又有什么困难的?
花玲妤停下脚步,抗议道:“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可能走得快?”
“所以我没有叫你快啊!”邵司睿无辜的说,他都已经放下身段陪她滚下山,又委身扶她了,也没强迫她走快点,这样还不好?真难伺候。
这男人真的机车得可以!
“那我们不就注定今天要露宿山上?”花玲妤吃力的走着。
“是啊,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邵司睿朝她露出笑容。
她怎么也笑不出来“就是有你在,我才要担心吧?”
“怎么说?我这么可靠!”邵司睿不服地反驳。
开玩笑,多少女人想与他共度一夜,他都不见得会答应了,她竟然弃他如敝屣!
花玲妤哼笑一声,不做回应。
“喂,你把话说清楚!我哪里不可靠了?”邵司睿还不放过她。
“别吵了,前面好像有间庙。”花玲妤故意转移话题。
邵司睿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模糊的房屋轮廓,马上拦腰抱起花玲妤。
“你干什么?!”她惊呼一声。
“抱你过去呀!”她的身体异常柔软,让邵司睿不由得分了下神。
“你不是说不能让人爬到你的头上?”这下子反倒换花玲妤不自在了,她的呼吸里夹杂着邵司睿的气息,扰乱了她的心绪。
“所以我才抱着你呀!”邵司睿发觉他喜欢这个女人在怀里的感觉,那种心神荡漾的感觉就像是怀抱著名琴,他不由自主地想象起她脱光后的模样。
“你!”花玲妤词穷了,只能僵着身子,任由他抱着她,走向他们今晚的落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