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停了一双靴子。
她怔了半天才迟钝的从膝盖上抬头,入目就是顾容珩那双冷淡的眼眸。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衣冠整齐,一身朝服,从来都是那个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大公子。
此刻他手上提着灯笼站在这里,却比任何一刻都要叫四月感觉到绝望。
她重新将头埋下去,肩膀耸动,难过的不行。
顾容珩紧紧抿着唇,看着眼下坐在湖边哭的这么伤心的丫头,他的心却异常的冷,恨不得揪着她的头发让她看看站在她面前的是谁。
他站了半晌,握在灯笼手柄上的手指已捏出了青筋,终是一句话没说,拂袖而去。
四月听着顾容珩的脚步声,起身就钻到了自己常去的假山洞里,蜷缩着身子藏在里面,让所有人都发现不了她。
中午的时四月才回的丫头房。
她知道这时候丫头们都去用饭去了,或者伺候在大夫人身边,丫头是最少的时候。
丫头房里空无一人,她进去后直接就蜷缩在被子里,累的又睡过去。
秋云从外头进来,看到被子里的四月咦了一声走过去问:“你这么早回了?听说你在大公子那做刺绣,我还以为你下午还回呢。”
四月蒙在被里不想说话,又顿了一下从被子里伸出头来看向秋云:“今早三公子去大夫人那儿问安时,有问起我吗?”
秋云稀奇的坐在四月的床边:“你怎么知道今早三公子问你了?”
四月听了这话一愣,从床上坐起来看向秋云,急切的问:“三公子问我什么了?”
秋云却看着四月的眼睛奇怪道:“你的眼睛怎么这么肿?你惹大公子不高兴了?”
说着她叹息:“大公子那儿的确最不好伺候,可你这不做声儿的性子我倒没想到你能惹大公子不高兴。”
四月一听到大公子,心里头莫名就一阵害怕,她低下头看着捏在被子上的手指,低声道:“这些别提了。”
她又沉默了下嘶哑着声音小声问:“三公子问我什么了?”
秋云便道:“三公子说早上没看到你,问你去哪儿了。”
“我就说你在大公子那儿,三公子就没问了。”
四月不知怎的,心里头就一凉,掀了被子坐起来就要穿鞋往外面走。
秋云忙拉住她:“你绣了一晚上了,你不睡会儿,你往哪儿去?”
四月不说话,闷着头往外头走。
秋云追起身:“你是不是去找三公子?”
“三公子一大早就走了。”
刚跨出门槛的四月步子一顿,震惊的回头看向秋云:“你说什么?三公子才回来几天,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秋云过去站在四月身边低声道:“说是三公子回来是因为本往锦州去的,半路上骑马回的京,所以不能呆太久了,说是本就耽搁了两天,今早就必须得走了,不然就追不上徐将军了。”
“我也奇怪呢,三公子还在军中,就是路过罢了,半路非得回来一趟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