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向窗外,演武场上已经比斗起来。
从王野的招术能看出他是水木双灵根,而卫离竟然是三系灵根。只见结界中刀光剑影,水盛火烈,藤蔓从水火蒸出的烟雾中显形,蜿蜒盘旋,宛若一根根巨蛇,要将对手吞噬。
只看这阵仗,卫离明显落于下风。
隔壁桌有人问道:“卫离和王野排名差这么多,这场比试根本没有悬念吧?”
“当然!”他的同伴回答得斩钉截铁,想了想又招来小二,“我要下注,买王野胜。”
“好嘞!”小二捧着个盘子上前。
梁远一惊,“酒楼还能下注?”
那小二听见他问话,忙道:“回客官,各大赌坊都开了盘口,咱们只是帮着收钱罢了。”
梁远与余小宝眼神交汇,后者立即道:“我我我、我也要下,就买王师兄胜!”
那小二听出他们是寒云宗的人,态度更为恭谨,“王仙长赔率是一赔二,卫仙长赔率是一赔八。”
余小宝大笑,当场就要掏灵石。
景岳缓缓收回目光,“我劝你不要下,要下也买卫离胜。”
余小宝不满道:“阿景,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景岳:“随你,输了可别哭鼻子。”
梁远“哼”了声,直接往小二盘子里扔了一把灵石,豪爽道:“买王师兄胜!”
可他刚掏了灵石,就听大厅里有人惊呼:“王野受伤了!”
梁远一愣,赶紧转过头,脖子发出“咔”的一声响。
只见王野手捂胸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接着身体一晃,单膝跪地,全靠一只手撑住才没有摔倒,似乎受伤颇重。
酒楼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景岳看见卫离朝王野拱了拱手,就此走出了演武场。
“王师兄……输了?”梁远脸色发青,不敢置信道。
景岳:“输了。”
梁远懵逼地看向小二盘子里的灵石,面上更青了几分。
议论声渐响,很快越来越大,像一万只蚊子“嗡嗡”直叫。
“我还当紫霞派让卫离打头阵是放弃了这一场,没想到他真能赢?最后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卫离用了一招土系法术,王野没能躲开。”
“卫离战胜了王野,岂不是排名直线上升了?筑基期在榜人数紫霞派本就胜过寒云宗,这下子更进一步,反观寒云宗,看着哪里还像天下第一法宗?”
那人说完话,又急急闭了嘴,似乎才意识到这里属于寒云宗的势力。
他同伴道:“你别急,还有两场,何况筑基第一如今还是寒云宗的连臣子呢。”
梁远咬了咬牙,“就是,还有两场呢!王师兄在我平民派并不算最强者,代表不了核心弟子的最高水平。之后出场的两位师兄一定能赢,三战两胜,还是我们赢!”
景岳单手捏碎颗核桃,凉凉道:“那可未必。”
这盆冷水浇得梁远瞪他一眼,就连诗年都忍不住摇头。
可惜一个时辰以后——
梁远狠狠一锤桌子,怒视景岳:“你简直乌鸦嘴!”
耳畔到处都是“寒云宗三战全负,颜面全失”、“连臣子丢掉筑基第一宝座”、“紫霞派后来居上”、“各大赌坊赔掉底裤”等等声音。
景岳十分淡定,“我都是有依据的,其实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这一回,紫霞派明显有备而来,寒云宗则是仓促应战。何况,就宗门现在的修炼环境,这样的结果不是意料之中吗?”
梁远腾地站起来,“景山!”
景岳仰头,见梁远似乎快气晕了,只得安抚道:“好啦,算我错了,咱们寒云宗天下无双,万古不灭。”
他见同桌的陆媛没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微挑了眉道:“我们也回吧。”
蓝凤扑棱着翅膀回到景岳头上,“景景,你不去打脸吗?寒云宗这次可以说非常丢人了,大家都在议论呢。”
景岳语气平静无波,“我能做什么?我只有练气三重,论修为,完全就是送菜。再说,”他稍稍一顿,“我希望有朝一日,他们能亲自打回去。”
毫无疑问,寒云宗的弟子是优秀的,今日出战之人更是宗门佼佼者。
只是,他们被现在的寒云宗耽误了,也差点毁掉了未来的寒云宗。
景岳领了宗门令牌,一路分花拂柳,来到了分好的寝舍。
此时刚好下了晚课,房中三位舍友都在。几人应该是提前得了消息,见到他并不意外,只都冷漠地瞥了一眼,便扭过头不再搭理。
景岳心下一哂,大方道:“各位师兄好,我叫景山。”
年纪最大的瘦高青年冷淡地“哦”了声,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离开过书。另外两人皆是十几岁年纪,其中一人相貌清秀,哪怕不说话也有三分温柔;另一人稍有些胖,他偷看了景岳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地盯着窗棱某处。
如果景岳探来的消息没错,这几人都是平民一系。而他则是被金丹真人带回宗的,按理说应算作亲传一派。既如此,被舍友们排斥,也就理所当然了。
但景岳哪儿能就此罢休,他直接道:“你们怎么不理我?”
众人:“……”
一般人面对冷暴力时,不该觉得尴尬或愤怒吗?他怎么可以一言捅穿?这下不自在的反而轮到了几个舍友。
小胖子最先坐不住,他从位置上站起来,清咳一声:“那个,我叫余小宝。”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