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我去皇上那里告密?"
黑衣男子——步杀,面色不变,一个闪身已来到前方蓝衣轻纱女子面前,冷声道:"都替换成冷月教杀手了?"
蓝衣女子微微点头,仰起的小脸遍布刀疤,沐浴在阳光下,竟分外狰狞,却惹人怜惜。只听她叹了口气,声音如珠玉落盘般动听,"希望少主他们可以尽快与萧逸飞对决,再迟只怕洛教主就等不及了。"
顿了顿,她转眼望了望前方的隐翼城,感受到身边从来冰冷凉薄的平静气息,因着自己的目光,确切的说是目光中的那座城而微微一乱。
蓝莹若转头看了身后仍一脸怒意,赌气不愿过来的橙衣女子一眼,忍不住一叹,不知为何心中某处的柔软被触动了,声音沉沉道:"橙儿是个好姑娘,你真的一点也没感觉到吗?"顿了顿,她的语气越加颓然,"你们都一样,身边明明有值得珍惜的人,却偏偏只望着那个永远不可能属于你们的人。"
步杀闻言微愣,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却并不搭话。
蓝莹若又是一叹,刀疤纵横的脸上扯出一抹苦笑,"我回去教主身边了,你有什么事就用"白恋"通知我吧。"
见对方只是冷冷点头,仍是一脸的无情无绪,不由得摇了摇头,径直转身离去。
"步杀,你很想进隐翼去救她吗?"
步杀望了蹙眉嘟嘴,一脸不情不愿的橙儿一眼,点头,随后绕过她往前走。
"喂!你不知道那样很危险吗?"橙儿狠狠跺了一下脚,回身紧抱住他手臂,急道,"更何况她自然有少主和祁王去救,要你操什么心?"
步杀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也不见怎么用力,已然抽回了手,冷冷道:"与你无关!"
橙儿呆呆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晶莹的泪珠忽然如断线的珠子般一滴滴落下来。她猛地抬头转身,忽然哽咽地大喊道:"你这个笨蛋,大笨蛋!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步杀!"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一遍遍在山谷中回荡,前面黑衣黑发的身影微微一滞,终于停了下来。
步杀缓缓转过身来,黑眸中充盈着淡淡的疑惑和迷惘,看着眼前女子梨花带雨的小脸,心中不禁微微一软。他抿了抿唇,头痛着自己的措辞,"我不喜欢"
脑中倏忽间闪过那两张熟悉的面容,垂眸间仿佛能看到银沙铺泻的山谷中三人翻腾舞剑的身影,自然流转?默契,仿佛能听到清润澄澈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说着:心若自由,身沐长风;无游天下,不离不弃。
他忽然淡淡笑了起来,嘴角那抹几乎可称之为幸福的笑容,让橙儿惊呆了。可是那目光,却穿透她看向了遥远的时空。良久才积聚到她身上,连一向冰冷的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带着微微的歉意,低声道:"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橙儿咬着苍白的下唇,看着那坚毅冷漠的背影,带了几分期盼和释然离自己越来越远,眼泪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她双手汗湿捏皱了自己的衣衫裙带,才艰难哽咽地开口,声音在谷中回荡:"步杀,我帮你我带你混进城去!"
"苏姑娘,苏姑娘"小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原本与我和心洛坐在一起的苏婉柔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道:"我在这,发生什么事了?"
小月福了福,眼中闪过兴奋之色,脆声道:"马莹燕马姑娘在城外求见,说是来探望苏姑娘你的,太子让我来通传一声。"
马莹燕?那不是橙儿?我心里紧了紧,面上却不露声色,温笑地看苏婉柔脸露惊喜,向我歉然道:"冰依,对不住,我今日有事不能陪你了。"
"无碍的。"我笑笑,眼看着她出去,却掩不住心里的紧张。离约定营救的日子,只有一天了,是不是祈然他们开始行动了?
利用手机短信盲打的方法传递信息固然是保险,却无法确保我的记忆是否出错,所以不能传达太多信息。
只有那五个字,祈然能明白吗?能做出应对吗?
"小姐"心洛压低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少主他们明天便会行动了,我们必须在明日午时前将水路的闸门打开,里应外合,逃出去。"
我皱眉点了点头,道:"可我现在内力全失,绝也被傅君漠夺走了,如何逃得出去?"
心洛秀气的眉也跟着皱起,沉吟了半晌道:"小姐莫急,今晚我把太子引到这里。小姐你尽量拖住他,我去把化功丸的解药和绝偷回来。"
我一想起要面对傅君漠就忍不住打了个抖,但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傅君漠来到我房中的时候,夕阳最后一点余晖也已经褪去了。房中烛火影影绰绰,映在他阴郁暗沉又略显憔悴的脸上。
"你要见我?"他开口就问。
我愣了一下,随即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指着对面的圆桌,道:"太子请坐。"
他脸色缓了缓,在我面前坐了下来,端过茶杯饮尽,又自行斟上,良久才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啊?"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忙拼命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干笑道,"问这个做什么?"
"你慌张什么?"他皱眉看着我,目光掠过我看向床边竹筛中凌乱堆放的针线布料,沉思了半晌,忽然眼中光芒一亮,猛地拽过我手腕,哑声问道,"你说你怀孕了,是撒谎?!"
我大惊,脸色瞬时白了个彻底,心跳的怦怦声就在耳边,仿佛随时都会从胸口跳出来。
"果然"他的脸上露出恍然得意又无比愤恨的笑容,忽然左手就着桌沿大力一推,圆桌便撞着我的脚平平滑了出去。
我还来不及呻吟膝盖的疼痛,手腕上灼热地一紧,已然被狠狠拖入他怀中。
阵阵张扬阴狠的声音透过紧贴的衣衫传递到我耳中,"本太子就在奇怪,虽然你见血时曾有呕吐的反应。可是,关在水牢里那么久,又遭鞭打,下"云雨散",孩子竟还保得住。且不说本太子与你亲热时,也没见你有恶心的反应。最奇怪的是,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怎么可能完全没有为孩子缝制衣物的念头?"
拜托!那是你们古人的习俗,干嘛扯到我身上。我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挣扎,可是箍住我的双臂如铁钳般,纹丝不动。
吐在脸上的气息慢慢变得混浊炽热,紧紧环抱住我的双手,缓缓移动,一手紧扣住我的腰,一手移向我襟口。
我骇然愤怒地推开两人距离,骂道:"你干什么?不怕萧逸飞杀了你吗?"
傅君漠双眼深沉得可怕,一把抓住我挣扎的双手扣到身后,冷笑道:"萧逸飞早已离开了隐翼,如何杀我?他不是想要你怀的孩子吗?本太子给他一个就是了"
说完,单手扣住我后颈,滚烫的唇眼看就要贴上来。
一道轻若罔闻的破空之声,傅君漠忽然像被针扎到般猛地放开我跳起来,一脸阴狠地望着窗外大喝道:"谁?!"
窗外黑影闪过,傅君漠眼中凌厉的凶光一闪,向屋外留守的几人挥手道:"还不快追!"
临走前,他深深地瞪了我一眼,双眉紧皱,却还是狼狈离去。
我不由得好笑,又觉迷惘,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救我的人是谁?
"小姐!"心洛兴奋的声音响在门口。我抬起头,唇启,无声地问:"得手了?"
他的脸上漾开一个稚气得意的笑容,眼神明显传递着胜利的讯息。
我深吸过一口气,接过绝小心戴在右腕,又将解药吞下,感受着体内源源恢复的内息,一遍遍对自己说:不要慌,成败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