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裴源的肩头,他清秀的面孔上出现了一片控制不住的愠怒“裴源,你明明知道你不能剧烈运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裴源回头看看他,淡淡地说:“我跟你说过,别管我的事。”但他得到的是当胸的一拳,裴源朝后退了一步,那一拳打得并不重,林森清秀的面孔上有着鲜少的愤怒,眼眶却禁不住红了。
“我真他妈的想打死你算了。“
裴源看着林森那通红的眼眶,他把头转过去,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低声说道:“看你那副德性,跟个女人似的,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钟茗推开存书室的门。
存书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看得见的细小灰尘在空气中无声无息地飞舞,这里一般都放着从图书馆里撤换下来的书,平时也只有一个老伯伯偶尔来收拾一下,那些书静静地摆放在书架上,看上去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弃了一样。
墙角放着两把椅子,一把椅子的背面是用小刻刀刻着一行字:江琪的座位。
另一把椅子:钟茗的座位。
存书室的门被推开了,钟茗回过头,她看到几个女生站在门外,温茜茜的嘴里嚼着口香糖,她朝着钟茗笑笑,露出精致洁白的一溜小米牙,她站在那里,把大片大片的光线挡在了外面。
“你还真以为江琪会原谅你?真是笨蛋呢。”
准备好了吗?游走在喧嚣与挣扎边缘的女孩。
爱是自以为是的操控和高高在上的仁慈,痛恨是对尊严一再的践踏和侮辱,算计是唇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忍耐和心痛终于并行,存在于一块小小的纸巾里,而报复就是,对方狠狠抽来的一巴掌。
图书馆的大台阶上,江琪低着头,看着温茜茜从牧泉的私人画室里找到的那封信,信上只有几行熟悉的笔迹,江琪忽然用力地把信纸攥成一团,狠狠地捏在手心里,她低下头,眼泪源源不断地落下来。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即便你更愿意和江琪在一起,可我就是喜欢你。
落款是钟茗。
图书馆前面的路灯发出昏暗的光芒,那些光芒射到她的眼底,冷冷的,向外散发着因为被欺骗而愤怒的寒意,如同凝结了一片白霜的水泥地,而眼泪从江琪的眼眶里溢出,热热涌下她的面颊。
她哽咽着说:“你和他,你们两个合起伙来骗我。”
当失望与偏执充满了大脑的每一个角落,我们的双眼被蒙蔽在可怕的固执己见里,所以,我们总以为自己的每一个想法,都是真的,苍茫犹如深海的夜色,总可以掩盖住很多东西,也可以让很多不该被埋没的光芒,迸射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固执的女孩,你所以为的,真的是真的吗?也许,那只是你的想象而已。
“江琪。”
有人喊她的名字。
江琪回过头,她看到孟烁从体育馆的方向跑过来,孟烁的身体修长瘦削,脸上的笑容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味道,他一口气跑到了江琪的身边,然后笑嘻嘻地说:“你该不是在这等我呢吧?”
江琪把头低下去,看着脚尖“你想得美!”
“哦。”孟烁点点头,坐在了江琪的身边,他的腿很长,比江琪还往下跨了一层台阶,乐呵呵地说道:“反正都要挨你白眼,早知道我就想得更美点,反正我们男生在这方面的想象力比你们女生好。”
江琪站起身来,一脚踩在了孟烁的脚上,孟烁疼得呲牙咧嘴“不让想就算了,你干嘛踩我脚趾啊!”好学生林森随着人流走进图书馆的时候看到了坐在一起的孟烁和江琪,不可否的是,孟烁是一个很会哄女孩子开心的,全年计的人都知道孟烁喜欢江琪,若不是曾经有光芒四射的牧泉存在,江琪和孟烁也许早就是一对了。
林森想起了钟茗,那个扎着马尾辫,默默走过人生四季,寂寞流年的女孩子,当她的目光停留在孟烁的身上时,会有一种光彩从她的眼底深处泛出来,这种目光就像是孟烁看到江琪时,只可惜孟烁从未回头看过钟茗。
林森低下头,他觉得有点心疼。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了,他接起手机的时候就听到了钟茗有气无力的声音“对不起,我只能找你了,请帮帮我。”
那声音象是在奋力地挣脱着什么,在窒息间好容易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她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了,但至少到最后一刻,还有这么一个人可以求援。
夜色笼罩在鹭岛一中的上空。
那些年轻的生命,化作大团大团的花朵,绚烂而美好,而在此刻,未来看上去像苍穹那么遥远和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