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说完,就站起身,从抽屉里取出手枪,“跟我去一趟‘颜公馆’,去慰问下颜家那些家眷子女。对了,现在开始。终止一切‘情报调查训练科目’。”
“是的,部长,我去准备马车!”青年内务军警赶紧又一个立正敬礼,就匆匆走出了办公室。
“郑芝龙啊郑芝龙,你说你吃饱了撑了。没事派这么个二把刀来北美洲干啥?你就那么不放心颜家?你真要是看到点啥,听到点啥,你能送出去吗?”
说着,刘云还忍不住摸了把鼻子,因为他自己也是个二把刀。要不是偶然间负责颜公馆安保的军警发现有段时间一直有个别人在四周偷偷打望,然后展开暗中跟踪调查,才发现了万里迢迢地有郑芝龙的密探跟着“颜家家眷子女旅美团”到达了北美本土。
这大概算是唯一能让刘云提起点兴致的事。两年下来,不光大致摸清了以孙二喜为首的郑芝龙密探的情况,甚至还发现了颜家的罗大也在偷偷打探北洋船舶公司的情况。但对于两者的行为,刘云都保持了不动声色的策略。因为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孙二喜有什么特别的渠道能把他收集的情报传出去。
但现在来看,随着颜家轰轰烈烈的“办丧”,关于大明东海的巨变也多多少少传开了。国家即将展开东方远征军事行动,颜家的部分人也将随行返回大明。郑芝龙的密探显然就坐不住了。
……
午后,泽西镇南面某座社区公寓楼内,几个华裔农夫或工人正聚集在一户人家里,说说笑笑地吃着午餐。
“嫂子,再给我们买瓶好酒来吧!”一个从长岛西区赶来的工人打扮的华裔青年,笑呵呵地对着一位正在上菜的孕妇说着,那是孙二喜去年底在泽西镇新娶的老婆。
“嗯,去买几瓶上好玉米酒来,再买点小菜,今天我和几个兄弟好好喝一杯!”孙二喜对着自己挺着大肚子的老婆挥了下手,然后大方地从兜里摸出了好几块1元银币。
“好的,张家兄弟你们好坐着,马上就去买!”老实巴交的家庭主妇赶紧擦擦手,取过桌面的银币,提着篮子就出了门。
看着妻子那大腹便便走出家门的摸样,孙二喜忽然脸上微微抽了一下,不过转瞬间就低下头,继续抓着剩下的半杯玉米酒喝了起来。
“把总大人,这华美国可真是出兵去对付郑大人?!我看颜家这段日子,可没少跑华美国府啊,听说颜家罗大等人要跟着回大明了,我们怎么办?!”等上司的妻子走了,工人摸样的华裔青年赶紧压低了声音。
“我看华美国报纸,全是针对荷兰红毛的。现在大明到底如何,郑将军和颜家又关系如何,我们也不清楚。”另一个和工人长相有点类似的农夫青年,也端着酒有点神情紧张。
“我等当初只是受命刺探颜家动向,倒万万没想到一路跟来,居然到了华美国,亏得大明之人大都以为弗朗机国在南洋之极……”孙二喜一脸苦笑,酒碗重重地磕在了桌面,“颜家心腹即将返回大明,我等再无手段探查,现今之计,你两兄弟就各安本分待着,以后每月来此一次聚聚就行了。黄虎儿这次也要随华美水师东去,我已暗中嘱托于他了。”
“把总大人,难道我们就一直住在这儿了吗……我和大兄的妻儿可都在大明啊,大人您在大明的家眷又怎么办……”望着一桌的酒菜,一个张氏兄弟忍不住眼睛一红。
“稍安勿躁,我自会寻机安排的。来来来,吃菜,吃菜!”
门栓响了,孙二喜知道华美的妻子回来了,赶紧使了个眼色,然后大声吆喝起来。
……
几个小时后,一场家宴结束了,孙二喜家的厨房里堆叠起了大量的碗碟,挺着大肚子的主妇正在艰难地淘洗着。
“阿巧,别做了,好好养着。我自会来洗!等会送你去医院探探胎气。”孙二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厨房,一把抢过了妻子手里的洗碗布,然后把对方牵到了客厅。
“相公啊,你一个大男人,哪儿能干这些!”妻子娇嗔地打了下丈夫的手,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我前几日打听了下,听说咱们镇外也允许自购些田产了,我打算贷点钱,给咱家买上几十亩地,也修个小田庄!”孙二喜扶着妻子的胳膊,满脸堆笑。
“可是咱们还没还清官府的钱呢……别人还能再借给咱吗?”妻子一听,就紧张地握紧了丈夫的手,显得很焦虑,“一个月就要还10块大银子儿,还要还好多年呢……”
“现在咱家一个月也有30多块收入,怕啥?再说了,还这房子的贷和买田的贷,完全就是两档子事。我看过那片地了,虽是远了些,但田价很便宜,一亩才5块。我算了下,家里已经攒了100多块了,再贷上200块,买上几十亩好地和猪羊,种点瓜果蔬菜,至多两年就回来了,不怕。”孙二喜笑着微微摇头,显得非常自信。
“是啊,不怕了……一月二十多两银子,若是还在大明,可就没这福分了。”妻子闻言才轻轻点头,算是充分信任了丈夫。
“嗯,一家的福分……”看着现任的华美妻子,孙二喜仿佛想起了远在大明的妻儿,忍不住一阵精神恍惚。
“相公?”妻子见丈夫突然出神,于是悄悄用手在对方胸前摸了把。
“哦,没事,眼里进了点沙子。走,陪你去医院!”孙二喜揉了下眼角,露出开心的笑容,带着妻子就出了门。
不过孙二喜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一个黑影也悄悄跟在了身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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