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4年11月30日,周四。
北美曼城时间还不到18点,就已进入黄昏日落。宋河下游两岸,入冬的第一场小雪悄悄降临,细细的霜粉轻轻涂抹着宽阔的城市街区,为某些还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的绿色植被们提醒着又一年寒冬的到来。
路灯已经提前点亮,人来人往的曼城长岛西区商业街上,一位身穿华美汉裙长装的华裔少女,紧裹着一件天鹅绒坎肩,跟在一位老人后面,在街头慢步走着,并不时地对着路过的商店露出一丝丝心动。
“……心梅啊,爷爷老了,唱不动了。等过了年,爷爷就去学堂教那些娃儿们拉胡琴,再买上几块地过过安生日子。”陶全富自顾自走着,似乎没有注意身后的孙女已经停下了脚步。
陶心梅驻足在一家装修华丽的服装店前,静静地看着店内。细雪下,19岁的少女的脸因为某些开心的事而红扑扑的。
这是一家“杨雯雯品牌专卖连锁店”,大堂里的一架播音器,正播放着一首旋律奇特的东方风格的音乐。似乎为了配合这首音乐,今天的连锁店里在最显眼的位置都挂上了今冬最新款的时尚汉装长裙。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曼城街头留下太多愁。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霓裳羽衣曲几番轮回为你歌舞。”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
店内,几名少女在选衣服的同时,都陶醉般跟着留声机里的旋律嘀咕着。
悠长细腻的声线配合几段极有东方韵味的唱腔,虽然风格非常奇特,但《新贵妃醉酒》在推出大半个月后,还是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同。听到自己的歌在公共场合播放的陶心梅,此时心里如灌了蜜一样开心。
“心梅啊,想啥呢?”陶全富走回孙女身边,往店里一探头,马上又红着脸缩了回来,“家里吃穿都足的,就别花这些冤枉钱了。赶紧走,爷爷送你去台里,你晚间还要弹唱呢。”
“不是……是我的歌,爷爷,你听。”陶心梅赶紧拉住爷爷的袖子,指了指店内。
侧耳倾听了一阵,老人终于裂开了嘴,也颇为自得,因为里面的许多伴奏段落,都是老人亲自拉的。
“嗯,能登大雅之堂,倒也不失一件好事……”似乎想起了什么,陶全富老人把孙女拉到了街角,笑呵呵地指了指家的方向,“隔壁蔡婶昨天已经带了话,满口答应爷爷给你寻一门亲事。其他的咱高攀不上,但有一家不错,那家公子目前在这华美京师做警官,家资颇丰……你也老大不小了,曲艺虽有成,但不是一辈子的事,能落户好人家,爷爷就彻底安心了。”
“爷爷,我现在不嫁人!”陶心梅心里一跳,一把就抓住了爷爷的手。
“为何?”陶全富握住孙女的手,脸上带着惊愕的表情,“爷爷知道你孝道,但闺女大了,总要嫁人的。你我爷孙俩流落此地,人生地不熟,又是乐唱贱籍之人……如今衣食无忧,还能图个啥?就盼着你有个好归宿。”
“程先生说唱歌也是人生目标,也能光宗耀祖的,这华美国可没有贱籍的说法!没见人家珍妮姐已经是全民皆知了吗?!”陶心梅颤着声音,脸上急得都快哭了。
“那是人家程夫人的富贵余兴,咱能学这些吗……听爷爷的话,你我终归只是取悦大户人家的不入流把戏,总不能一辈子卖唱吧。有时间,爷爷先去看看那户人家。”陶全富颇为心痛地拍拍孙女的手,佝偻着背走向了广播电台方向。
陶心梅呆呆地站在原地,身后的杨雯雯品牌专卖店里又响起了珍妮的歌曲。
……
华灯初上,曼城南区的某片豪华社区内,程大熊家正在举办一场生日庆祝会。
今天是珍妮29岁的生日,为了让妻子度过这最后一个“20”岁,程大熊特地提早下班回家从幼儿园里接回了3岁多的亲生女儿程晓晓。
“我们回来啦!”
妻子还在楼上换衣服,而程大熊本人就坐在客厅里翻看报纸,小女儿在一座大沙发上玩着玩具。客厅大门方向传来两个孩子的呼喊,接着一阵脚步声后,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男女纷纷跑了进来。
当头的养女程媛,穿着一件做工精致、边角带古典银线勾线的蓝黑色毛领长款制服,领口是一朵漂亮的大红花结,制服下摆露出小半截红棕双色毛呢格子裙,露出裙摆的腿上是厚厚的黑色羊驼毛长袜,脚下则是一双小鹿皮靴。而后面的养子程冬,也是类似的现代中学生冬季男生制服,每个人的胸前还佩着一枚校徽,看起来像极了后世的私立贵族学校的学生,让人眼前一亮。
“今年的制服不错……方胖子从哪翻出来的设计,没少花心思啊。”看到养子养女身穿今年最新款式的国立中学冬季制服,程大熊忍不住轻声吐糟着。
他口中的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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