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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辰骁低吼道:“还不快过来给她看看!”
老福回过神,赶紧上前为君晚宁诊脉,神色有几分惊讶。
“回禀侯爷,夫人这是情志不舒,气机郁滞所导致的心气郁结之症,暂时并无大碍,只需开几副安神的药便可。”
成季心下震惊,夫人住在侯府,已经不开心到这个地步了吗?
老福想了想,又补充道:“侯爷,容老夫多嘴,夫人前些日子为了医治您的眼疾,整日闭门不出,查阅典籍,配药,寻找转移毒素之法,十分伤神……”
谢辰骁心中一颤。
自从知道君晚宁是个用医高手,老福就私心觉得他家侯爷有点配不上夫人,夫人这样的人,就不应该被困在内宅,应该带着一身本事走遍天下。
接着说:“夫人自从嫁入侯府便始终郁郁寡欢,侯爷若是怜惜,还请早日……”
成季瞪大眼睛,这老头子疯了吧!
他眼看这谢辰骁脸色越来越难看,飞速把老福的药箱收好,推着他往外走:“老福你胡说什么?”
“欸……欸!老夫还没说完!”
“说什么说!你赶紧下去给夫人抓药吧!”
成季恨不得堵住他的嘴,这老头怎么回事?
按他说的意思,夫人就是因为嫁给侯爷才心气郁结的吗?
虽然他觉得有这种可能,但是这话不能当着侯爷的面说出来啊!
二人都离开后,房间静了下来。
谢辰骁独坐在床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床上的君晚宁发出微弱嘤咛,“父皇……母后……”
她额头渗着冷汗,皱着眉头,发出一些似急促、似悲伤的鼻音,好像进入了悲痛万分的记忆漩涡。
谢辰骁没有听清,靠近了些,“沈梦瑶,你说什么?”
“晚宁!你快给母后下来!”
小晚宁跨坐在皇后宫中那棵高大的银杏树枝桠上,低头去看急得快要顾不上仪容的皇后,和满宫上下惊慌失措的宫人。
扬着脑袋大喊:“儿臣不下!除非母后答应儿臣一个条件!”
皇后什么都顾不上了,连连答应:“只要你肯下来!母后什么都答应你!”
小晚宁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继而满脸严肃,大声道:
“儿臣要母后去同国子监的老祭酒说,不许给太子哥哥和三姐姐布置那么多课业!”
树下的皇后,和停在门外的皇帝,及他身旁的小太子和三公主都是一愣。
接着他们便听到小晚宁大声的控诉:“那老祭酒实在可恨!总是给太子哥哥和三姐姐布置那么多课业!太子哥哥和三姐姐都没时间陪儿臣玩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中年皇帝沉沉的咳嗽声,小晚宁心觉大事不妙,缩着脖子缓缓回头。
看到父皇严肃的眼神,瞬间吓得身体发软,整个身体向后仰去。
所有人都看着小公主在那高耸的银杏树上摇摇欲坠,皇后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一道玄色身影快过了所有侍卫,飞身而上,接住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小公主。
小晚宁睁开眼,哇的一声便大哭了出来,“太子哥哥!”
“晚宁,别怕。”
那声音温柔而坚定。
晚宁,别怕。
画面一转,一个遍体鳞伤的男子将她护在身下,“晚宁,别怕……”
“七妹妹,你听外面那是什么声音。”
“将反贼君晚承带进来!”
“君晚清!你弑父杀兄!助谭家谋反,毁了大昭!你不得好死!”
凄厉的嘶吼中夹杂着诡异的笑。
君晚宁的身体忽然抽搐挣扎起来,像是梦见了什么吃人的猛兽,面容苍白,惊恐万分。
谢辰骁听出她是魇着了,莫名跟着慌了一下。
“太子哥哥……”她呢喃着。
沈梦瑶,梦话中会有你的秘密吗?
谢辰骁缓缓压低身体,侧耳去听那微弱,带着惊恐和委屈的呢喃。
他越靠越近,脸颊渐渐能感受到少女皮肤上的体温。
谢辰骁被这细小的声音挠得心痒痒的,她在哭?
什么都听不清。
在好奇的引导下,某个冰凉,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谢辰骁的耳垂,接着耳朵里也被灌入一口温热的呼吸。
他整个人一愣,眉峰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酥麻的感觉蔓延了他的大脑。
瞬间,整只耳朵烧起来了。
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
谢辰骁摸索着替她盖好被子,离开了房间,有些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