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不同,即将进入22世纪的地球人将汽车驾驶当成了促进绿色环保,避免温室效应的最佳途径。
尽管飞行汽车不会造出大动静的噪音,还是能吓得走在地面的海歌精神紧张,他总错觉那些车辆是冲他而来,要把他捉回宁新市。
走了很久,终于有一个地方吸引他,让他停下了脚步,那就是韦德尔的表演场地。流浪汉吹奏的曲子实在动听,听着听着,他就沉醉地以为自己已化在音乐声中,变成了五线谱上小小的音符。
那是一首非常古老的民谣,歌名应该叫《500英里》,歌手是……嗨,海歌早就忘记那一长串人名了,但其中一句歌词却时常伴在耳边:Lord, I am five hundreds miles from home(上帝,我离开家已经五百英里)。
回想几月前,经过数度挣扎,他玩命般逃离了那个夺走笨龙生命,令他切齿仇恨的“家”,此时骤然听到这支没穿插进歌词的曲子,心中就别有一番滋味。
特别是韦德尔很有创意地用多种乐器一人合奏时,加快了曲调节奏,同时他还增添鼓点助兴,明快的曲风更令海歌如释重负,享受到了重获新生的喜悦。音乐中,海歌逐渐忘却了从那遥远地狱带来的凄苦与伤痛。
他向流浪艺人投去倾佩的目光,那是他观看表演后唯一给得出的报酬。但他不敢靠前,尽量站得远远的,只要能听清音乐,看见演奏者的轮廓就行。他瘦弱的身躯藏在一根粗大的光缆线杆后,有了这层遮挡,就算演奏者偶尔望向这边,也不可能察觉在距自己百步远的地方正躲着个十七八岁的,衣着比他更加落魄的小粉丝。
整个下午,海歌就静悄悄欣赏着如独角戏般的免费演出,直到暮色将至。
白昼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将进入冬季的时节,天气竟一天比一天热,人们总在茶余饭后议论这怪事,此时却正合海歌心意,他想着只要还有日光,流浪的艺术家就不会停止弹奏。
不过再打动人心的音乐会,也有曲终人散时。奏完最后一曲,韦德尔满足地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酸麻的腿脚。然后他将一大堆家伙事儿收拾上一辆粗陋的木头车,便拖着车缓缓往城西方向走。西津城西面是郊外,属于平民窟地段,过去的街头乞讨者基本都聚居在那儿,只是现在人少多了,也安静多了。
海歌无处可去,索性就悄悄尾随着他的新偶像也往西郊走,这做法既令他胆怯,又令他兴奋。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里,尽管街上行人如梭,却没谁乐意主动搭理他。海歌在为重获新生而欢呼的同时,孤独感反而更强了。
相比人口已超千万,商业发展水平稳居地球城市第一位的西津市,被山峦围绕的宁新市就只能给看成是弹丸大的乡下。但就算在那座小城市,海歌也不时犯糊涂迷路,逃来西津后,就更丧失了方向感,这让他的处境雪上加霜,越来越对未来感到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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