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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里莫斯被惊醒的时候这颗星球上还被蒙蒙夜色笼罩, 海里莫斯按下床头的按钮,头顶的墙壁一下子变得透明如玻璃,他悠悠地穿上鞋子走到那面墙前, 急促又响亮的警笛声还不能让海里莫斯彻底的从睡梦中缓过神来,他此时外露的悠然既可以归为长期的修养带来的处变不惊,也可以说是精神长期处于温水状态而难以立刻根据现世的状况作出改变。
窗前的海里莫斯, 居于宿舍楼的最高层,淡淡地望着远处一些匆匆跑动的人群, 其中还鲜少夹杂着金色的身影, 他隐隐知道有什么发生, 这种不好的感觉逐渐强烈,心中的紧张宛如被打破鸡蛋里的蛋清,一点点的蔓延出来, 但这种蔓延太慢,导致他的眉眼暂时都染不上明显的情绪,更遑论他的身体。
正如海里莫斯所看到的,相对比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第二小队和第三小队的所有人愣了两三秒钟, 他们再次确认这并不是平时的演习警报, 而是“两短一长”的警报声后, 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
两短一长的警报,在任何士兵, 甚至是民众耳中都自动地翻译为“虫族来袭, 迅速撤退”, 而在这颗全部新兵,且有着整个联邦极为重要的一群黄发少年的星球上,接收到讯号的所有人都非常统一——
迅速撤离。
这颗星球,带着第一世界少年们的星球,尽管它因为本身的位置带来的安全系数远远超过大多数的训练基地所在星球,足以让第一小队的人完全没有任何的警惕之心,但那些褐发黑发少年们,没有安逸的过分的神经,在警报中瞬间找回了当初在自己母星上时的警惕和战战兢兢,他们的精神甚至超出了自己的**,身体还在忙着穿上训练服拿上自己床头的剑与枪,精神已经飞到了身体前面督促着它“快一点,快一点!”跑向飞船停靠地的过程中,没人敢耽搁一分一秒。
当然,除了一些在这场撤离中扮演最重要角色的人们。
当褐发与黑发少年们几乎全部集合完毕,教官们顶着他们急迫又焦灼的眼神让他们慢慢整队报数时,却完全不见金色的身影。
超出预料之外,第一小队似乎并没能感知出这个警报与以前演习警报的区别,安塔少校站在一艘飞船下面,急的有些跳脚。
当然,错估了第一小队在基础训练中对警报声的判别和反应,这绝不是他今天第一个失算的地方,因为很快,在莫塔尔汇报第三小队集合完毕请求撤离命令的时候,两个检查飞船的副手走到了安塔身后。
两个副手向他汇报的时候声音缺少了军人的洪亮,而几乎接近于耳语,只被安塔和莫塔尔正好能听到。
“能够通过最近的温尔萨斯虫洞的飞船,只有两艘。”
“一艘是之前运载物资的飞船,核载人数120人,一艘是联邦政用飞船,核载人数47人。”
第一小队32人,第二小队103人,第三小队56人,加上其他在这个基地的教官等人员约30个人,一次性撤离的想法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那救援飞船呢?”
“几乎所有敏特星系的战斗飞船都收到了救援的信息,其中坐标31-20-17-68和37-04-58-11的救援飞船已经回复讯号往这里赶来,至少需要一个地球时。”
而虫族达到这颗星球的时间,在40-90地球分中随意时间段都有可能。
就和考试一样,一场你做足了所有准备的考试,突然发现,卷子根本不用你后面熬得那么几个通宵,而有时,你只是放过了那么一点点而已,问题就偏偏出在那么一点点上面。
戏剧般如泰坦尼克,偌大的游艇上却没有足够的救生船,而这看似设备完备的星球上,能进行空间跨越,短时间内可以撤离的飞船却只有两艘,只因为没有人想到这个远在前线后方的星球会有被袭击的时刻。
死亡的断崖上面,一道窄窄的独木桥。
看似极其难解的困境,不过在安塔这里出乎意料的容易了很多。
他安排了操纵人员将第一小队宿舍楼里的警报转化为语言广播;莫塔尔和另外两个教官到宿舍楼那里确保每一个金发少年都接收到讯号并迅速到这里集合;剩余的五个教官负责安抚在场的褐发黑发少年的情绪,最重要的是保证他们能够平静的在这里等待,直到那个到他们搭上飞船的时刻。
每个战场都会有牺牲。
安塔的想法很简单,给在场的人按照价值在可牺牲的名单上排出顺序。
并且也不是一定会牺牲,在虫族之前等待到救援的可能性不是不存在。
等到第一小队出现在其他两个小队面前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地球分,安塔在预备好给第一小队的飞船下面看着自己的智能表显示的时间,呼吸有些急促。
此时的黄发少年们似乎完全丢弃了他们曾经的潇洒,没有时间精细整理的衣衫上是刚刚错手打翻床头茶杯留下的水渍,几颗扣子交错出惊恐的小人,除了几张勉强称上镇定的面孔外,其余的都带着无论是黑发褐发少年们还是他们自己,都未曾想象过会出现的丢脸神情。
好像,也就那样。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
基因改造让第一世界挣脱了“朝菌蟪蛄”的行列,却依旧没有给他们“绝云气,负青天”的生命硬度,使他们依旧没能摆脱蜩与学鸠的困境。
被勒令站在两边的少年们看着他们和金发的教官们一个接着一个踏入那艘小型的飞船,之前在教官们安抚下的心情慢慢崩塌。
剩下的那唯一艘飞船,绝对装不了在场的所有少年的。
“我们很快就有救援会来!很快就能迎来救援!”
即使如此,第二小队的一百多人和那些褐发的基地人员们心中忐忑不安,而站在离飞船最近地方的第三小队,已经抿着嘴唇,将看向飞船的视线投向了自己手中的光剑。
莫塔尔被命令指挥着基地技术人员登上飞船,接着是褐发少年们,,当几个小队中人数最多将近一百多人的第二小队登上这艘原本只是用来装运机甲物资的飞船时,已经是几乎没有位置了,甚至还有六个的褐发少年没能够搭上这最后的“救命稻草”,更遑论这几人身旁的黑发少年了。
舱门慢慢关闭,留下了六个褐发少年,莫塔尔和另外一个教官,以及第三小队的全体成员。
蒙蒙夜色中,一群黑色的身影仿若被丢弃一般和旁边的夜色渐渐融为一体。
莫塔尔没有像以往那样和他们对话,哪怕是指令也没有,另一个教官在两艘飞船都慢慢起飞后,并没有什么继续安抚士兵们的心情,他紧皱着眉头盯着手里握着的仪盘,看着上面两群红点不断向自己的位置靠近,嘴巴里喃喃的读出倒计时,不仅仅是为了他面前的士兵,也是读给他自己听。
沈白毫无意识般,不知为什么站到了那名教官的身后,陪着他,一直注视着他手里带有三艘战斗飞船的坐标的仪盘,仪盘对时间的控制精确到了微秒,看着最后一位数字疯狂的变化,沈白觉得时间仿佛过得真的很快,马上就可以等到他们的救援。
然而数字停在了10分3.674秒,仪盘慢慢的从那名教官的手中滑落至大地,沈白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天上红色的斑点由远及近,打碎了这群人最后的希望。
此时,还有可能有最后一点的希望吗?
沈白,隐隐约约听到自己的声音,声音模模糊糊,像是发出来了,又像是只在脑海中。
他听到一声狂吼,回过头发现是莫塔尔一边对着天空发射炮弹,一边挥着手让所有的人往军备处撤离,机枪声掩盖了一切,沈白也想跑,但是感觉自己就像溺水一般,迈不动双脚,只能在原地看着帕萨希博方塔他们一个个闭着眼睛拼命向后面跑去的画面。
努力地在原地驱使着自己的身躯,沈白发现自己的右脚终于脱离了大地的引力……
梦该醒了。
与此同时,耳熟的带着机械感觉的声音响起,伴随的是眼前黑乎乎带着闪烁白斑的景象。
还没能从刚才仿佛亲历的场景中挣脱出来,沈白睁着眼睛任由着自己迟钝的神经慢慢恢复敏捷,一边接收着最后一段的画面,眼前那些投在视网膜上的影子慢慢扭曲成了一个个人的身影——
星球表面的人们最终等到的不是救援而是虫族,看到虫族红色的眼睛出现在遥远夜空的第一瞬间,莫尔塔下令所有人往不远的机甲训练基地跑去,举起了手中的光弹,但是依旧改变不了任何的结局,这一批虫族的数量并不多,但是虫族身体庞大而坚硬,莫塔尔可以阻止一只的前行却阻止不了全部。而其余的少年们,光剑和螺旋子弹造成的伤害远远不及自己的死伤人数,最能取得和虫族相当力量的武器是机甲,但是占最大人数的黑发少年们根本没有接触过机甲,连接在那些钢铁巨人深处的机甲操纵室,只能可悲的化为几个少年的藏身之处,那两艘救援飞船赶到后,见到的却只有被虫族用锋利的前齿慢慢凿开的机甲内腹……
不过对比于这颗星球上几乎没有悬念的结局,这一夜最奇妙的地方,莫过于几近于同一时间的,两场屠杀。
另外一边已经撤离出去的两艘飞船却出乎意料的遭到了更加猛烈的袭击。
由于撤离之前浪费的时间过长和没有完全掌握虫族空间跨越的信息,两艘飞船在试图接近穿过温尔萨斯星球边的虫洞时,遇上的,是虫族的大部队。
两艘非战斗飞船最终的目的地和废弃地,便成了温尔萨斯。
飞船操作人员流着汗水将双手拍打在每一个按键上却最终打出的是
Equal death
这些人的结局用的系统的话来说,就是“无差别死亡”。
映在那些金色瞳孔中最后的画面和其他人眼中的景致并无差别,都是长在外壳上那一双双排列整齐死死锁定着自己的红色眼球。
……
沈白侧过身,沉默的望着旁边床上正在熟睡的帕萨,那还没有和场景中那扭曲沾染鲜血的脸重合的脸庞,最终将沈白拉入了现在的时空。
这是一个正在进行的,有着他参与的时空。
其实沈白可以隐隐预料到这些人的结局,从一开始到达这个世界时系统颁布的【守护】任务就可以看出来。
他需要守护金发少年安全的回到第一世界,那么就意味着,在他们训练的这段时间中一定发生了什么用生命作为代价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牵扯到的,绝不仅仅是金发少年的生命,毕竟在这个世界,他的安全比绝大多数的人的生命都要重要。
在偶然听到虫族被人类刚刚发现拥有空间转移技术的时候,沈白便直觉性的觉得自己正在靠近问题的根源。由于系统一直没有泄露给他任何明确的信息,他只有依靠着自己的猜想做着零碎的努力。
他努力的希望第一小队的少年们能够在训练中得到一丁点儿自保的能力,或者从各个方面能让这颗星球的危险性得到莫塔尔和安塔的注意,由于沈白不能确定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任务目标最后的死亡,他想做的太多又都无力去做,于是零星的努力也最终没能汇聚成为阻挡命运洪流的堤坝。
至少现在还没有。
怀抱着自己还可以在得知一切后更改之后发生的一切的想法,沈白忽略掉系统为什么现在才给自己这些信息的不好预感,问出了现在最为迫切的问题。
“这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马上。”
系统的声音落下,那最后的余声尚未在沈白的脑海中消散,远处响亮的警报声已经从低到高地慢慢响起。
急促而洪亮,与沈白刚刚梦境中的声音,慢慢重合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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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这么对自己的宿主叫忠犬系统真的没问题?
这边的沈白不像其他褐发黑发少年们,他无需花上几秒震惊于警报传达而来的讯息,几乎是用跳跃的动作,沈白拿过一边的光剑就穿着长裤背心跳下了床,而那一头的海里莫斯,就和梦境一般,在这喧闹的警笛声中,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听出了今夜的警报确实与曾经几次的演习有一点点区别,但他依旧不知道现在的情况,然而,对于来之前,父亲向母亲再三保证过这颗星球的安全性,作为新兵的训练星球,它的安全度甚至超过了绝大多数第二世界人民的母星,所以海里莫斯对于自身的安全,几乎抱着盲目的自信。
事实上对他而言要他清楚的记下所有的警报就好像要那些黑发少年们去记住每一种红酒的味道一样强人所难。
接收危险对他而言,不是用“看”和“听”来形容的,人们常用“嗅”来表示这种抓住危险气息的方式,原因是海里莫斯最常听说的不顺都是从父亲的口中,和平日没有什么区别的日子里,在他父亲的脑海中却铺开了一副处处都是悬崖峭壁的政治世界,地壳随时因为不同的利益冲突而坍陷露出内在隐藏的那些可怕岩浆。这种画面由父亲首先在脑海中绘制,然后在生活中的每一个小小时刻释放出特殊的气息,等待着海里莫斯慢慢将它们从空气中吸入肺部。
然而这次,确实有些不对劲——
海里莫斯站在窗户前面,皱着眉头,面对着远处可见的那些奔跑的身影,此时危险的讯息透过那些穿着训练服的身体,慢慢展现在了他的眼前,从一个人的那么一小点慢慢放大,最后仿佛他在玻璃上虚抓一把就能触碰,感觉危险很接近,但是对于海里莫斯,仍然显得并不那么真实,毕竟他遇到的危险时刻真的太少,少到他几乎不知道那种感觉是怎样。
所以,此时,海里莫斯开始感受到一丝丝的紧张,带着的更多的,是一些迟钝的好奇。危险的沼泽被一层薄薄的草皮遮盖,他站在稍远的地方,其实内心深处知道下面藏着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但是却另愿盯着草皮上面的那朵花看一会儿,不着急着离开。
相对于即将被沈白从背后提着扔出房外的海里莫斯,凯金还跟绝大多数第一小队士兵一样沉溺于自己的梦乡,因为之前第二和第三小队时而在晚上突然演习,第一小队并不用参加,为了保证自己睡眠不被打断,他就习惯于带着隔音超薄耳机入睡,像他这样的,不在少数。
凯金此时在梦里重温着来这个星球之前和某个美女的依依惜别,对方金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臀部上方一点点,顺着她的秀发,凯金可以慢慢抚摸出那美好的曲线,他听不见对方到底讲了些什么废话,毕竟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什么“我好舍不得舍不得你”之类的,为的就是希望凯金离开的时间不要忘记她的存在,但很可惜,凯金早就忘记对方什么样子了,在凯金的梦里那个美丽女人面容模糊,不过凯金知道她有着典型的金发金眼、肤白如雪、鼻子高挺、性感红唇——这种长相在凯金的社交圈实在算不得有特色,事实上凯金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的脸——凯金不想听着对方絮絮叨叨,他只想来个罗曼蒂克至极的深深吻别,好给自己的离开添加几分英雄般的壮丽色彩。
他向着那红唇低下头,女人的手已经攀上了凯金略长的金发,而就在两人之间的距离相差不到几厘米时,一只手直接把凯金拉开了。
是凯金的父亲。
他正一脸怒火的望着凯金,让凯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能和这种人在一起!”
为什么?
“这种人配不上你!”
没事,我也只是玩玩而已。
“拿着五百万星球币立刻滚开我儿子身边!”
凯金来不及解释自己很快就会和对方分手,就看到自己父亲不知道从哪抱起一大堆的钞票向对方投掷。
怜香惜玉的凯金哪能容忍这种事的发生,他可是一向好聚好散的,这种事发生了他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于是想要跑到女人身前保护她,却在转头看向女人的时候惊呆了——
对方黑色的短发清爽利落,几缕发丝有些微微翘起让凯金心里痒痒的想要抚摸过去,雪白的皮肤仿佛散发着微弱的荧光,眉目含情却偏偏装出一副冷淡的模样让人想要直接把他按在怀里看看到底有什么反应,薄薄的嘴唇经常抿成一条线却让凯金怎么看怎么欢喜。
凯金因为错愕而停下了脚步,反应过来时刚为对方感到恐慌,就发现黑发少年一伸胳膊直接揽住砸过来的大堆钞票并反手以更大的力气扔了回去。
凯金瞬间从梦中惊醒,然而一睁眼,凯金就看到黑发少年站在自己旁边,伸向自己的手因为被自己的手捉住而顿在了半空中。
这双方沉默的一秒钟,足够凯金反应过来现实和梦境的转换,但对于此时的情况依旧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还躺在床上,看着沈白一只手越过他的脸庞一下子扯下他戴在耳上的超薄隔音耳机,这个耳机凯金用来防止夜间另外两个队演戏的警笛声吵醒自己准备的,耳机一脱离耳朵,凯金就听到了外面的骚动,还没能等他细细分析,甚至他还没来得及问沈白为什么出现在自己床前就被对方拉着胳膊提下了床。
凯金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对方的束缚,他跟不上对方那急迫的速度,而且根本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在晚上闯进了自己的房间,并且拉着自己要去哪里。
“你怎么在这里?”
凯金用力的把左手手肘收回自己的胸部以摆脱黑发少年的手,他声音中带着少许的怒气,凯金确信对方能够听得出来,他也有把握对方在听到后会松开那只无礼的手。
这种确信基于什么?
凯金事后回想,当时笼罩着薄怒的自己的是一种被侵犯优越感的尴尬,他从没用那种凌乱的状态被一个人毫无理由的拖拉着,而且如果不是不允许,他觉得眼前的人几乎想把自己扔出去。
然而对方并没有松手。
凯金勉强拖住了对方前进的脚步,他的手越是甩动的剧烈,对方抓的越紧,双方僵持在了一个地方几秒钟没有任何方向的移动。
黑发少年的背脊在那几秒都保持着不动地姿态,然后他放在凯金手臂上的手突然松开,凯金因为重心偏移便一下子倒在了床上,他的手撑在下面想让自己坐起来,却被黑发少年压了下去。
对方一只手撑在凯金的耳边,另一只手弯曲用手肘将凯金试图坐起来的上半身压回去,凯金错愕地望着黑发少年,这是他离对方第一次这么近,近到他终于体会到以往小说里那种“看到对方眼里自己”的感觉。
黑色,很污浊的颜色,但是这是凯金第一次在别人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存在,黑色的瞳孔就像一面镜子,将一切倒映的清清楚楚,包括隔着窗户闪进来的隐隐红光,让他的眼睛像藏了火焰,一闪一灭。
估计是看到错愕呆滞的自己,黑发少年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放松下来,他的语气带着安抚的意味,气息一点一点喷洒在凯金的侧脸,让他只能呆呆地点头。
“虫族会来,所以现在我们需要去飞船坪集合。”
“带上你的枪,但是别浪费时间在其他无所谓的东西上,好吗?”
最后一句“好吗”,明明在之前黄发少年们耳中带着强烈的威胁意味,但是凯金听了,却觉得自己的脾气一点儿都没有,整个人顺从的不可思议。
等等——
虫族?
“沈白!三楼的人我已经全部把他们喊去集合了!”
在黑发少年站起身的时候,凯金终于开始抓住他话中的重点,这时,自己的门外又出现了这里的第二个黑发身影。
凯金能够认出这是谁,黑发少年的舍友,每一天都跟在他的旁边,不像同伴的无声的耀眼,黝黑的肤色经常让这个少年和背景混合,本可以一带而过的路人长相,却能在凯金的记忆中占据一方位置,因为凯金在移开望着沈白的视线时总能扫过这个人,而他望向沈白的眼神总是专注的像一只巨大的人形犬。
就如同现在这样,不用说,肯定是跟着少年一起来的。
沈白并不对身后的凯金多加留恋,而直接跑向了门外的帕萨,凯金看着他们跑开的方向,知道他们并没有离开,估计是去其他房间叫醒那些和刚刚的自己一样的少年们。
尽管仍旧有很多事情沈白并没有解释清楚,但已经足够让留在房间里的凯金动作迅速的准备集合,反应过来以后,凯金拿过床头的武器就准备出门,在迈出三两步后,挣扎了一下还是回过身走向自动衣柜拿出一件被洗晾好,褶皱最少的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然后跑出了房门。
外面已然是混乱一片,走廊里每扇门都保持着被刚刚那两个黑发少年踢开的样子,凯金路过的时候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里面的模样——
凌乱的被子,有的甚至被掀到了地上,有的少年在慌慌张张的系着靴子,手发抖地没办法很好的将两根绳子系牢;有的在拿着背包往里面塞进所有能带走的东西,一个新型游戏机或是其他……到这一刻,凯金第一次体会到一种为第一世界感到悲哀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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