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韵音拥有的爱情,令她抵受了半生的孤独,因而,日子孤零,亦是幸褔。对于老板来说,这就是最重要的启示。
多少年,他渴望回报阿精的美意,但失去爱情的男人,做不了任何甜蜜的反应,也心动不起来。但从今天开始,他会得到他的爱情,他会回应她给他的爱。
对不起,孙卓,侵占了你的爱情。
但从今天起,因为侵占,老板便有能力,追寻他的幸褔。
他吩咐下人:“把阿精找回来,告诉她,爱情等待她。”
孙卓出殡之日万人夹道泣别,全世界电视都转播此项世人关心的大事。
阿精亦在电视前看着哭泣的人群,以及运送孙卓遗体的马车。
她皱住眉,不相信此事的真实性。“不可能的,老板不会让她死。”
x说:“你认为是假?”
“我认为太出乎意料之外。”
于是,她决定走回当铺。“我回去了解一下。”她说。
x这次不作声了,他意会得到,她这一次回去,所有的事情便有所不同。
“你怎么不作声?”她问。
x说:“我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阿精拍拍他的膊头:“怎么会?我只是回去看看。”
x不语。他知道,这一次,她不只是回去看着。
“我一定会回来啊!”阿精向他保证。
x苦笑一下。而阿精,转身便往外走。x望着她,他知道,她的心,由始至终,都心不在此。
在回去当铺的路途中,阿精但觉一切神秘叵测。孙卓怎会去世的?她不是已变成老板的左右手了吗?老板怎可能放弃她?
是不是,当铺变了,而老板根本已不存在?想到这里,她的心寒起来。
当铺的路仍然容易走,以后,孙卓不在了,当铺内便会少了一个景点。不知她生前,是否有人会为了她才走到当铺来?然后,手手脚脚就被当走。
大闸的门被打开,之后的一段路一样的寒风凛凛,她走到木门前,木门又被打开来了。
她先走进书房,书房内没有人。她再走上老板的行宫,行宫内老板不在。继而,她走到自己的行宫。
一开门,便看见老板。他背着她,坐在她的沙发内。
“老板。”她小声说。
老板一听见,便站起身来,他满脸笑容,他伸出双手,他说:“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阿精从末见过这样温馨甜蜜的老板。“你等我?”她反问,老板的热情有点吓伯了她。
老板没理会她的反应,上前拥抱她。他在她身边轻轻说:“我等了这一天许久许久。”
她推开了他,望进他的眼睛:“老板”
老板说:“我利用了孙卓的爱情。”
阿精瞪大了眼。“孙卓的爱情”然后,她高呼:“你用了客人的典当物!”
老板问她:“你不知道孙卓已过身?”
阿精说:“我还以为,你不会让她死去。”
“为甚么?”
阿精这样说:“如果,你要选择一个人,你不是会选择她吗?”
老板认真地告诉她:“如果为的是爱情,我只会选择你。”
是在这一句之后,阿精有数十秒说不出话来。她只懂得眼光光望着眼前人。干吗?他竟说出这种话来,干吗?他有这种从未有过的眼神,干吗?他忽然变了。
她喃喃自语:“你私下用了客人的典当物,而且,还是爱情我?爱情?”
老板再说:“如果选择拉小提琴的,那么当然是孙卓。”
阿精吸了一口气,而眼泪逐渐由眼眶内沁出来。
老板说:“我们长生不老,我们相爱不渝。”说罢,他再次抱紧她。
阿精在他的怀内深深呼吸,她恐怕,这眼前的是一个幻象,而气味,就是用来辨别真伪。
半晌,她说话:“我我不知道你喜欢我。”
老板望进她的眼睛,他告诉她:“我只是不能够表达,以往,我缺失爱情,我典当了它。”
阿精张大口来,如梦初醒:“你典当了爱情”
“所以,对不起,”老板的抱歉是充满笑容的。“以往的日子我都不能回应你的目光。”
阿精知道了,也就更控制不了“啊”之后,便是掩脸流泪。
敝不得,一切都是怪不得。以往,只得到这人的背影,原来,只因为他根本没有爱情。
她哽咽着说:“我猜不到我等了许多年我以为,孙卓一来之后,我便绝望了。”
老板如是说:“我只是尽责任看顾她,而且,我收起了她的爱情,有一天,我知道,我会用在身上。”
阿精哭着笑起来,虽然仍然满心的疑团。她问:“但你对她太好了。”
老板轻笑,回答她:“我当然对她好,她是我的血脉。”
“血脉?”
“她是我与妻子的后代。”老板解释。
“呀”又是一声意料之外“怪不得,孙卓有那一张照片中的脸”
老板问:“照片中的脸?你看过我与妻子的照片?”
阿精扁扁嘴:“无意之中看到。”然后,她想起了多年来的委屈、猜错、自找伤心,于是又再哭了。
老板上前围抱她,他安慰她:“以后,你不会再妒忌,不会再傻,没有女人会代替到你。”老板又说:“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多次怀疑我会得不到孙卓的爱情,如果她在有生之年后悔了,我为了她的幸褔,一定会交回给她。”
阿精在他怀内说:“我猜她一定会后悔,因为她爱的是你。”
老板把阿精的脸埋在他的胸怀内,他仰脸呻吟一声,就当是回答了。
有些事情,无办法不做错,无办法不伤害别人。
老板双手捧起阿精的脸,问她:“你说,我们以后该如何计划日子?”
阿精抹了抹眼眶的泪,便说:“我们应该多放假,多旅行,多购物,多吃东西”
“好,节目丰富,照做。”老板说。
阿精把脸再次埋进老板的怀内,长长地叹气,谁会料到,她以为的单恋,竟然是双线的感情?还以为是无止境地得不到,他却已为她,做了那么多。
她抱着他,她不要不要不要再放开他。
这一个夜,是唯一老板与阿精共同寝睡的夜。阿精作梦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夜。他的唇深印在她之上,他的眼内是她晶莹的肌肤,他的指尖如钻石的边沿,尖削、敏感、名贵地划过她的身体,每一厘米的触碰,都深刻深邃,幻妙难忘。
她合上眼,用身体感应这长久等待后的丰收,她双手紧抱着的,溶化在汗与温热之间的,就是幸褔。
忘掉了饥饿的痛楚,忘掉了不被爱的痛楚,忘掉了流离浪荡的痛楚,忘掉了寂寞的痛楚。从这一刻开始,怀抱之内,就只有幸褔。
从今,第8号当铺,会不会成为一间幸褔的当铺?阿精望着天花板,水晶灯闪闪亮,而她就笑起来了。
一下子,幸褔全抱拥在怀内,惊喜得令人迷惘。
她访问身边人:“告诉我你的感受。”
他把手放在她的脸庞上,轻轻摩擦着,他说:“不要怪责我,这倒是教我想起我的妻子,而仿如隔世之后,有这么一次,令我知道,我终于重生。”
她明白他的感受。自离开人间踏进当铺之后,生活方式虽截然不同,但心灵的连系,从未脱离过旧的所有。痛楚、不满足、创伤、怨恨全部无一缺失地从旧的身份带过来。
是在这一夜,才重获一个新生命,甚么,也不再相同了。
翌日,晨光透进这房间,当阿精醒来时,眼睛张开来一看,便看见老板坐在床边看着她,老板的脸上有温柔的笑容。他对她说:“来,吃早餐。”
从托盆上,他为她捧来早餐,让她坐在床上享用。
她逐个逐个银盘打开来,先看见煎蛋与烟肉,于是她用叉把一小片烟肉放进口中,然后看见水果沙律,她便又把一片蜜瓜吃下去,再来是大虾多士一客,她又吃了少许。
接着是一个小银盘,盖在酱油碟之上。“是甚么?”她问。
然后,她打开来了,酱油碟上不是任何调味料,而是钻石指环,她拿到眼前,方形钻石镶嵌在白金指环之上,她只拿着数秒,手便抖震了。
“老板”
老板抱住她:“以后叫老公好不好?”
无可选择地,阿精只有再哭。“好坏的你!”
老板笑:“那么你是不答应?”
“不!”她反应极大:“你不准反悔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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