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的右手一抬,响起一阵呛然龙吟,青光暴长,盘嫡剑青芒吞吐,匹练横空,从他袖中飞射而出。
紧接着但听裂帛似的一声巨响,从树上倒挂下来,足有一丈多长的一条大蜈蚣,在一声裂帛般的巨响过处,从头到尾,齐中来了个开胸剖腹,被剑锋划成两段,砰然堕地。石中英举手发剑,只是因劲风临头,是他十年练剑本能的反应。
但剑势乍出,鼻中闻到一阵浓烈的腥秽,胸、腹间山一样泛起了一阵腥秽,似要从喉头中涌出,这原是瞬息问之个,他在一阵天昏地旋之中,扑到地上。正好那条大蜈蚣胸腹破裂,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在地上腾跃不已,这一腾跃。
但见颔首胸口民滚出一个比拳头略大,色呈血红,浑圆如珠的东西,顺着山麓,滚动了丈许来远,无巧不巧,滚到石中英腮边。
石中英蛊毒发作,只觉口干喉涸,胸内如焚,人已陷入昏迷之境,但他究竟内功精湛,心头还保持着一二分似醒非醒的知觉。
那颗血球滚到他腮边,他隐约感到有一团冰凉的东西,贴近嘴边,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喝水,这冰凉的东西,自然是水了。
这就吃力的转动了一下头,张口朝冰凉的东西凑去。那东西很柔软,软得像一个气泡,石中英张着口,依然喝不到水,就凑着那团东西,用力吮吸。
那东西一入口中,居然滑溜无比,一下顺着喉咙,滑了下去,这颗血球,没吃下去以前,凉冰冰的极似一个冰雪滚成的雪球,那知才一入肚,就变成了一团烈火,在胸腹之间,燃烧起来。
转眼工夫,他脸色已经胀如火,豆大的汗珠,也从他脸颊上一滴滴的绽了出来,好像这团烈焰,烫到了心。他口中突然大叫一声,这回真的昏过去了,再也不省人事。封君萍从山间妥下一竹筒水,急匆匆的赶回树下,鼻中闻到一股浓重的腥秽之气,中人欲呕。
但见离树丈许远的山坡上,有一条丈余长,百足朝天,全身紫红发光的死蜈蚣,石中英则扑卧在大树左首草堆之中。心头这一惊,非同小可,急急飞掠过去,口中叫道:“石公子,你怎么了?”
这一掠近,就见石中英脸红似火,汗出如雨,双目紧闭,一声不作。封君萍急忙放下竹筒,蹲下身去,轻轻叫道:“石公子,你醒一醒。”伸手朝他领上一摸。
但觉触手如炙,像是发了高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觉流下泪来,颤声道:“这这教我怎么办呢?”她仰起头来,一串晶莹的泪珠,落到石中英的脸上,突然她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并肩站着两个人。
那是一对老夫妻,男的脸如青蟹,身材高大,顶门光秃,一部银丝般的白须,垂拂胸前,生相威猛。女的也是一头银发,脸色红润,看去少说也有七十以上,不但精神攫钎。
而且依然眉目如画,光从她脸上轻廊仍可看出年轻的时候,准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这两人手中都握着根色泽光润,形式奇古,弯弯曲曲的黑玉拐杖。封君萍看了两人一眼,还未开口。
只听那银发者太婆目中隐有怜悯之色,柔声问道:“小姑娘,他是你什么人?”她这一开口,封君萍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因为眼前这位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说起话来,竟然声若银铃,又娇又软,就是十六八岁的姑娘家,也没有她这般清悦脆耳。
封群萍含着泪道:“他他是我哥哥。”银发者太婆:“他是服下了那条大蜈蚣的火丹。”封君萍抬目问:“那是很毒的东西么?”
银发老太婆轻咽一声道:“蜈蚣身上要有火丹,没有一千年,至少也要五百年以上,火丹也就是它内丹,火毒的精化,此物虽是天材地宝。
但本身如果没有精纯无比的内功加以缎炼,收为已用,平常练武之人,决难承受得起,五脏六腑非被的伤不可。”封君萍心头一沉,望望石中英,绝望的道:“那是没有救了。”
白发者太婆道:“若有身具上乘功力的人,肯成全他,替他引导真气,打通生死玄关,不但可以获生,还可平添数十年功力”封君萍突然心一动,急忙跪了下去。
救道:“老婆婆,你是老神仙,你就可怜可怜我大哥,救救他吧。”说着连连磕头不止。银发老太婆看她哭的伤心,心有不忍,回头望望蟹脸老者,柔声道:“常郎”蟹脸老者一直不曾说话。
这时没待银发老太婆说下去,摇摇头道:“此子双颧似火,肺金已遭火丹烧伤,三日必死,再说他和咱们非亲非故,要助他至少要耗损咱们两人十年功力。”此人一开口,却是声如夜果,刺耳己极,和银发老太婆的娇美声音,恰好成为强烈的对比。
封君萍心头一急,伏在地上,只是磕头,哭道:“求求两位老神仙,救救我大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两位老神仙,求求你们,救我大哥一命,我会感激你们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