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
“住手啊!”卡达尔厉声道。恐怖的事,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信长掌力甫发,一股更强大的吸力,自掌心反传回来,将他的精血,长江大河般的吸摄而去,信长长声惨嚎。
那刮骨蚀肉的剧痛,强烈的冲上脑门,偏生他的神智却又清清楚楚,这等痛苦,实非笔墨所能形容于万一。
卡达尔见状,知他反为魔种所噬,心下骇然,暗道:“自古以来,练魔种者不得好死,你又何能例外?”
失去功力的支持,信长强压下的伤势,一齐迸发,眼耳口鼻鲜血激喷,甫一离体,便因高热,蒸发作阵阵轻烟。
惨嚎声渐渐衰弱,最后,信长全身着火,在地狱炼火的焚烧下,成了一团灰烬。卡达尔与之激斗一日,最后更因之而性命垂危,但对于信长之坚毅斗志,佩服于心,此刻见他如此下场,虽觉罪有应得,亦不免为之恻然。
当下低声颂咒,为敌人祈求冥福,恍惚间,眼前的火焰中,出现了个黑发金瞳的少女,容貌美的让人屏息,明艳的神韵,依稀有些熟悉,她无表情的看了卡达尔一眼,转身消逝不见。
火焰烧尽,魔种厚实的胎衣,忽地分作两半,一个红通通的女婴,没发出半点声息,躺在地上,明亮的黄金眼瞳,不带一丝的感情,望向天空。
卡达尔知道,自己目睹的,是一件千古奇闻,修行者练至化境,有所谓的“道胎”、“魔种”但那是指个人的精、气、神,并非真是胎儿。
魔种炼制之术,别走捷径,因自古以来,没人练成,谁也不知道最后是何光景,却想不到,今日魔种功败垂成,信长作法自弊,焚烬身死。
而本该被吸化的魔种,却育孕成胎,这真不知道是哪一门子的糊涂帐,由于这胎儿,非自然所生成,所以没有人心意识,虽然会呼吸,虽然有心跳,却不会哭、不会笑,没有任何的感情,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一团肉块而已,看着婴儿的小脸,卡达尔想起蕾拉,心中一痛。
“说到底,她是蕾拉的女儿,我欠她母亲太多,就回报给这孩子吧!”卡达尔下了决定,手指结印,绽放光华,欲以太古秘术,拼着大耗本身元气,要开启孩子的天心意识。
“阿波兹多颉氐颉氐摩氏利”法咒急颂,卡达尔左手三指,点在孩子的额头上,灌注灵力。手指甫触,赫然惊觉如触磁石,本身内力泥牛入海般,消逝无踪。
“这女孩的体质恁地奇怪。”卡达尔吃了一惊,内力不收反吐,他自忖无能避过天刑,今日必死无疑,内力保留多少,以无关紧要,是以再不吝惜,务要打通孩子的灵窍。
“喝!”随着一声暴喝,嘹亮的婴儿哭声响起,密法已然全功,卡达尔闭目调息,汗下如雨。
不过仅是盏茶时分,卡达尔的左臂,被吸蚀至干枯如柴,内力折损三成,再加上适才所得,这女孩甫一出生,便已拥有信长的全身功力,再加上卡达尔的四成灵力,跃身为绝代高手之林。
卡达尔抱起孩子,仔细端详,清秀的眉宇,雪中透红的肌肤,看来就跟母亲一样,将来是个大美人,卡达尔暗自祈祷,这孩子未来的命运,多福多寿,无灾无病。
女孩的左手,自刚才便一直紧握,卡达尔好奇心起,小心的将手指扳开。刹那间,浓郁的馨香扑鼻,一缕晶莹的白光,出现在小小的掌心里,一枚浑圆剔透的明珠,柔和的绽放光彩,隐约之间,浮现一个“生”字。
卡达尔心知有异,望向婴孩,孩子咯咯轻笑,明如秋水的眼眸,咕噜噜的转动,灵活地看着他。黄金色的眼瞳中,映出了卡达尔的身影黄金色!
卡达尔猛地想起,适才火中看到的幻影,难道是恍惚中,心底若有所悟“卡达尔导师!”
一个人影,在远处缓缓走近,赫然便是羽柴秀吉。秀吉自那日分别后,知道必有连场剧斗将发生,连忙率领少数精锐,回奔京都。
途中遇上明智光秀的军队,双方为攻守本能寺,发生激战,却不料战至中途,本能寺传来强大的冲击波,敌我双方,在信长的“魔皇星爆”之下,全军覆没。
“前次,我说你不宜回奔,想不到你还是回来了。”“秀吉拜谢导师救命之恩。”说着,秀吉深深的行了个礼。适才星爆之威,遍及八方,他能够活命,全仗日前卡达尔所赠之护符,代主碎裂,方能保住一命,因此,心中对卡达尔感激不已。
本来,为人臣子,主君死于人手,岂能坐视一旁,但他刚才目睹了信长的真实身分,知道这是牵涉了人魔之间严重问题,非一般可比,再看卡达尔,亦是伤疲交加,又哪里下得了手。
空中的云层,越来越密,闷雷的响声,亦渐趋洪亮,天刑降临的时间,又近了几分。
“秀吉兄,昔日你我击掌为誓,此约记否?”“壮士一言,驷马难追,但教义之所在,力之所及,秀吉自当鞠躬尽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