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某仕宦之心,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只愿在这山水之间,吟诗作赋,若能留下两篇佳作,供后人评赏,便死而无憾了……”
“乐天所言甚是,今日之聚,正是为这“绿野堂”建成,请两位贤达来赋诗助兴的,不知诸位佳作成否?”裴度也抚须笑道。
白居易笑道:“晋公雅兴,建成绿野堂,白某观园中之境,思晋公拳拳之心,偶得一作,请诸君一赏。”
裴度闻言,不禁两眼放光,充满期待道:“乐天快快吟来!”
只听白居易吟道:“绿野堂开占物华,路人指道令公家。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
裴度闻言,一脸受之有愧的样子道:“乐天此诗,老夫如何受得起。”
白居易正色道:“晋公在朝四十余年,为国家选举贤才无数,赞誉遍布朝野,若是晋公当不起,谁能当得呢!?”
“哈哈哈……乐天此诗,可谓秒矣,我亦有一首和诗,献与晋公。”卢真出声附和道。
说罢,他便吟唱了起来:“三春已尽洛阳宫,天气初晴景象中。千朵嫩桃迎晓日,万株垂柳逐和风。非论官位皆相似,及至年高亦共同。对酒歌声犹觉妙,玩花诗思岂能穷。先时共作三朝贵,今日犹逢三老翁。但愿醁醽常满酌,烟霞万里会应同。”
裴度听完,感叹道:“子蒙兄所言甚是,我等当举杯共饮,为庆今日之聚!请!”
三人畅饮三杯,不禁开怀大笑,似乎这天地之间,只有诗景而已!
忽然,白居易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一旁站着的岳风,微微一笑道:“我看这小友腹中亦有文墨,何不请他也作诗一篇,以助雅兴。”
岳风闻言,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哪里有白居易、卢真这般提笔就能写诗的才能,这岂不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吗!
“乐天倒是提醒了老夫,方才他借了你几句诗,现在也该还上几句。”
说罢,裴度微笑着看着岳风道:“你说是么?”
裴度发话,岳风就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于是他赶紧在脑海中搜索着符合此情此景的诗词,然而这片刻的功夫,哪里那么容易找到。
不过幸好他灵机一动,倒是想起了一首诗,只是有些文不对题罢了,但有总比没有好!
岳风上前稽首道:“在下不揣冒昧,吟唱一首,还望诸公勿笑小的文不对题!”
卢真充满好奇道:“咱们本就是随性唱和,没有规定题目,小友快快吟来。”
岳风诵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诵完,岳风再次稽首道:“一时妄言,还望诸公莫怪。”
白居易微闭双眼,似在回味。
忽然,他感叹道:“好一句‘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小友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忧国忧民之情怀,实在让老夫感佩啊!”
想当年,他也是心系家国,想做一个重振大唐雄风的人才,只可惜他却是怀才不遇!
卢真也赞叹道:“听小友所诵之诗,才知方才乐天赞晋公桃李满天下果然不虚,就连这小小后厨,亦是藏龙卧虎之地啊!”
他倒是直接把岳风当成了裴府后厨的下人。
裴度此刻却是心中暗喜,冥想片刻,然后道:“老夫闻‘以诗言志’,你既心怀国家,何不进京应试,待他日金榜题名,一展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