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有加。
看着父母对金舜国的态度未曾改变,甚至是益发在乎他对自己的观感,左熙亚实在更难以开口说出她已被退婚的事情。
“你还发什么愣,这件事情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不主动打电话去澄清,难道还要等人家问起吗?”
真的反了,这些天女儿表现出的样子全然不像以前的她,他想知道总是对他们言听计从的熙亚到那儿去了?
“爸、妈,你们再怎么逼我都没用,我不会打电话给他的。”垂下头,已无路可退的她只有说实话了。
“你这孩子在说些什么呀”左大太首先发难。
“妈,舜国毁婚了,他不会娶我了,当然更不可能会成为你们的女婿!”吸了一口气,她开口全盘说出。
毫无预警的一巴掌打在左熙亚的脸上,左仲齐怒火冲冠声如洪钟,”为了和倪震飞在一起,你居然学会了说谎!为什么不干脆明讲是因为舜国的条件不如他,所以你后悔答应这门婚事,心转而向他?”
“我没有,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非要打电话去向舜国证实吗?”抚着热辣的脸,左熙亚的眼泪滚了下来。
她为何要受这些委屈,毁婚不是她心甘情愿的事情,名字被刊登在报纸上也非她意思,但矛头却全指向她,仿佛她是最不该的人她招谁惹谁了?
“你还想继续骗我们?昨晚我分明还看到舜国送你回来,他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左仲齐激动的双手紧握。
“昨天他躲着我,今天亦是,我和你们一样好些天没见过他了”用力深呼吸“送我回家的人是倪震飞,你看错了。”她淡淡的说。
倪震飞如果以为她答应他的相送是因为对他心存好感,那么他错了。当时处于情绪混乱状态的她什么也没多想,她猜测他自作主张登出这则消息,和自己昨晚的没有回拒有很大的关连。
但至今她还是不明白,他处心积虑想得到她,图的是什么?
突地感觉一股气提不上来,恐惧纠集成结,紧紧扼住左仲齐的呼吸,他费力的喘息着。
“仲齐,你怎么了?”连忙赶到先生身边,左太太忧虑的心情写在脸上。“熙亚,你还杵在那边,快去给你爸爸倒一杯水!”
“不用了把你和倪震飞认识的经过详细说给我听,不许你有所隐瞒!”拍着胸口,用力顺着气,左仲齐给妻子一个安抚的眼神。
左熙亚也被自己父亲的反应吓了一跳,她的脸上布满紧张“爸,我和他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就相信我,好不好?”
他表现得够清楚了,他很排斥倪震飞。
“熙亚,爸爸很想相信你,可是”
“我第一次和他碰面的时候,他的态度十分高傲,一副不屑的样子,可是好像是从他到我的咖啡厅消费时开始,他从原先的冷漠转为热衷,到现在的苦苦相缠,我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不过我一点也不喜欢他随便对女人示爱的行为爸,你不中意他,我也不喜欢他,既然如此,不管他再表白几次我也不会答应。”
这么说他可以宽心了吧?以为他会为金舜国的退婚而在意,没想到他却更关心她与倪震飞之间的事情。他想太多了,她和他根本不可能!
“他向你表白过了?”左仲齐觉得自己全身瘫软,女儿即将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可能让他亲手解决掉自己的生命。
不甚在乎的点头“他几乎每见着我一次就提一次,但我始终不相信他爱我,他的爱有些刻意,似乎是为达某个目的而草草形成爸!”
左熙亚的话还未说完,左仲齐的身子已往旁侧倒,受不了刺激的他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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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爸醒了!”床上的病人一有动静,左熙亚马上摇醒歇坐一旁阖眼休息的母亲。
“仲齐,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我叫熙亚再去请医生过来检查一下。”守候几个小时终于等到他睁开眼睛,左太太松了一口气。
抬手阻止她,左仲齐的脑子装不下其他的思想,双眼搜寻女儿的身影“熙亚”
“爸,我在这里。”左熙亚拢起手指,牢牢地握住他的,并投给他抱歉的一瞥。
她觉得喉咙升起一个硬块,但极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永远不会忘记当父亲昏倒的那一刻,她的思绪是如何的复杂
看着脸色苍白的他,她忽地发现父亲真的老了,再也不是小时候常陪她笑闹,精神充沛的强壮汉
“女儿,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倪震飞的求婚,算是爸爸求你”左仲齐难受的咳了声,他的担心,永远也难以启口,只有希望女儿能听话些,乖乖顺从他的意思,不要多问为什么了。
“爸,你好好休息,调养身体,医生说你有高血压,情绪的波动不能太大我明白你很在意我的名声遭他败坏,但不要紧的,我会要他重新在报上登一个道歉启事,向社会大众说明那仅是一个玩笑,我们家的亲戚朋友再也不会缠着你们问话了”
“不,不要再和他有所牵扯、来往,不要”左仲齐的情绪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
见状,病房里的两个女人手忙脚乱的倒茶、拍背、安抚,医生嘱咐的话仍在她们的脑海中盘旋。
“熙亚,快答应你爸爸,不要再让他为你的事情担忧了,妈拜托你”泪水在左太太的眼眶里打转,她求救的望向女儿。
拼命的点头“我答应我当然答应”眼前的一幕教左熙亚的心都揪疼了,她活该成为绯闻的女主角,若是那天她走路专心一点,不要撞上倪震飞,如今什么事情也没有。
她恨,对他她恨之入骨,他为什么要散播这样的谣言破坏她家庭的合乐?她不想去了解父亲为何对他曾经服务过的倪家人变得排斥,但只要父亲的一句话,她想尽办法也要痹篇他。
“熙亚,相信爸爸,我是为你好,他不可能、也不会给你幸福的,他费尽苦心的亲近你,目的只有一个他要报仇呀!”事到如今,即使说出实情会导致妻女看不起自己,他还是得说。
几年来,良心的谴责常令他半夜因做恶梦而惊醒,体贴的太太总是以为他年轻时的工作压力过大,所以老了仍心有余悸。
但他的秘密怎么能说给她听?告诉她,她同床二十几年的先生其实是个刽子手,为钱可以舍弃情理道义的负心人,然后眼睁睁的看她离开自己,不,他不能
可是现在对方找上门了,摆明了他的意图,他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了。他铸下的大错他自己负责,不关他女儿的事。
“什么报仇?仲齐,你在说什么?”从丈夫的脸上看出异样,那是种想逃避却又挣扎的害怕,是左太太不曾见过的表情。
“答应我,女儿,无论倪震飞使出什么手段,你也不能答应嫁给他。”
“爸,我已经答应你好多次了,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厌烦反反复复保证同样的事情,左熙亚只想明白她的父亲到底在畏惧什么,个性爽朗的他何时一副放不开的样子?
沉重的看着他最亲的家人“如果可以这么算了,从此不谈,那该有多好!但这永远只会是奢望,因为对方会追究,他们不可能对我仁慈”左仲齐勉强挤出来的声音比他想像得坚强些。
不求倪家人原谅他,只盼望知道详细事情经过的妻子女儿,能够体谅他的出发点。他的一切作为都为这个家。
“仲齐,该不会”
利用先生讲话的空档,左太大重头思考了一遍,将倪震飞可能的复仇心情与先生和倪家关系想一起,终于,她忆起多年前车祸事件。但她纳闷,因为当天驾车的司机并不是他,她甚至为此庆幸,因此怎么可能会构成一桩仇恨?
眼神闪烁的回避妻子的质问,只是左仲齐没有再隐瞒,他点了头“倪老爷和夫人是我间接害死的。有一个女人拿了一笔钱要我这么做,只要我答应在他们决定行动的那天假装生病请假,其他的事情他们会安排办好。”他不是存心要害死对待他像家人的老板,但那时候他真的被钱给逼疯了,何况在他请假的当天,他也以暗示的口气提醒过他们,车子好像有毛病,要他们尽量少用车,谁知他们不听劝
“你真的做了?”左太太的声音充满不可置信,她最信任的先生居然瞒着她这件大事常达六、七年之久?
觉得太太的口气似乎泛着深层的厌恶,左仲齐的心受到了打击“为了女儿出国留学的费用,我不得不答应,那些亲戚朋友除了平日有好处会主动联络之外,一听到要借钱,每个都躲到天涯海角远,找都找不着除了答应那个女人,我还能怎么办?”
左熙亚拒绝往后退一步,虽然她的膝盖快要瘫软了,耳朵收进的话教她难以接受,她望着父亲,想要拼凑出所有她陌生的事实,但是他却不肯看她。
“爸,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我不一定要到国外念书,我不要你为了我做出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我从来没想过!”投入父亲的怀抱,她放声大哭。
一直害怕这一天的来临,左仲齐涕泗纵横,他摸着女儿的长发“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记住爸爸说过的话,不能答应倪震飞的任何要求。他娶你是想折磨你,名正言顺的惩罚你,他要你来承担我当年犯下的错,我知道他要加倍讨回来我了解他,他太聪明了,清楚找你报仇比直接杀了我,更教我痛苦”
仰起头,左熙亚狂跳的心跳伴随着一阵晕眩,她摇晃着,心中充满着惊慌?崴渎乃郏南涂志宓酱锓械恪?br>
沮丧感撕扯着她,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打了一拳,而且因那一击的威力而踉跄不已。
这才是倪震飞接近她的最终目的,得到她而后抛弃她,让她成为这个社会上的一大笑话,他想报仇
她懂了,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