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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背叛-情-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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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早上的自习课,按规定由任课老师轮流负责。我习惯早早起来,绕操场跑两圈后,找旮旯压压腿,然后看一会儿书,学生也就陆续来了。只要是大牛和老丁值班,我就要提高警惕,抓空到班里转转,牛乐耕这家伙经常脱岗,丁茂林睡懒觉成了恶癖,三天有两天半让自习课放羊,这些学生,一旦没有老师在,就炸了马蜂窝。

    我理解。我上学的时候也这德行嘛“老师在与不在一个样”?教室旮旯那几把笤帚才信。要真都一个样了,还要老师干什么用?觉悟都是调教出来的——教我简史的右派老头李云虫这样告诉过我们。那个老头原来叫李云龙,是闻一多先生的远房弟子,被打成右派后,家破人亡,只剩寡人独活,最后自改其名为云虫。

    云虫先生告诉过我们很多话,或深刻,或反动,让我们相信他被打成右派简直天经地义,但李先生也教导我们要做一个敢于担当道义和关注民生的知识分子,却使我受益不浅,虽然对一个中学老师而言,那种境界似乎遥远了些。至于教学,李先生的建议很简单:人文大于教化,疏导优于灌装。虽然实践起来有些困难,不过我已经在尝试着享受这种教育的快乐了。

    给班干部开了两次会,意在了解情况和解决问题,增加民主指数。荣容和高雪清振臂声讨,说很多好学生都被江、林、侯那些人给搅乱了,他们根本不听班干部的,还骂班干部是走狗,气焰嚣张之至。牛乐耕给我出馊主义,说你给江老大安排个“治保”不就完了嘛,我说把这些恶势力利用起来可能还真管用,不过那不成黑社会了?牛乐耕说你还别吹牛,还没见哪个政府不靠点流氓手段就能管理社会呢。

    其实这些问题在我的课上并没有明显的暴露,这些学生的确比我们当年没有任何进步,依旧是看人下菜碟,两面三刀阳奉阴违,再加上几个小人老脸扮成熟的,想摸清他们的底细确非易事。在丁茂林眼里,就荣容和高雪清等几个好孩子,其他人都是“屎货”小欧也是经常跟学生生闷气,从她身上我开始相信那些关于老师短寿的报道了。牛乐耕自有绝招,上课时搞了条三八线:“想好好学习的往前坐,不老实的靠后,不听课我连看都不看他们,给我捣乱、影响其他人上课不成,大脚丫子真踹啊,我管他男生女生?切!我上学时候也没少叫老师揍,好不容易当了老师了,还能再叫学生欺负?”丁茂林很崇拜地望着牛乐耕:“大牛,以后我就跟着你干了。”

    教室外经常可以看到被罚站的学生,那些孩子总是一脸的委屈或者恬不知耻,曾经得到范老师许诺、说上了初一后要受到重点保护的小胖子胡锦波是个明星,几乎每天都要有一两节课在窗户外面站岗,不过那孩子挺让人怜惜的,我每次看见他在外面,都要被他仰着大脑袋盯着讲台方向“偷课”的形象感动一下,觉得这孩子有被歧视和迫害的嫌疑。魏老师说那孩子没准儿有多动症,上课时屁股下面总是扎了蒺藜一般,没治了,其实胡胖子本质还是要求进步的。

    我们班被轰出教室次数最多的记录仍由江勇革坚挺地保持着,不过江勇革一出教室就开溜,不站在那影响集体形象。体罚江勇革的的罪魁祸首是教棍丁茂林,丁茂林自己也检讨说:“也不知咋的,我怎么看他怎么别扭,他往那一坐,我这课就讲得没兴致,他一走,立马海阔天空啊。”看来这俩家伙算结上梁子了。

    牛乐耕站出来主持公道说:“我看江老大最近表现塌实多了,上课时候往桌子上一趴,乌龟似的塌实,也不跟林三柱他们逗了,林三柱也挺规矩的啊,哎麦麦你还别说,我估计就是你给他个屁官当了以后,他这心态变了,觉得自己也算个公众人物、领导阶层了,知道维护自己形象了。”

    我笑着征求他们意见:“一班难缠的学生有几个?”

    牛乐耕笑道:“你要跟他们较劲啊,那就个个难缠,你要淡着他们,就都老实了。”

    苦大仇深的小欧说:“现在这学生,大部分都不塌实,要说出格的,男学生就明摆着的那几个,女学生里,那个齐美云真是够戗,脾气古怪,不合群,跟老师也又臭又硬的,八成是有心理疾病。”

    “老师要软弱了,给他们好脸儿多了,哪个也不清净,我没觉得咱上学时候有多难管啊,老师一瞪眼都孙子了。”丁茂林喷着劣质香烟道。怀孕的曹坤厌恶地挥了挥手,抄起水杯出去了。

    正聊着,魏老师带着毛健走进来,丁茂林得意地笑一下,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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