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性相离!”又有人道∶“才能虽自天授,不学不足以成才。品性虽自己天成,不琢不足以成德。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曾子每日三省其身,为友为学。若才性一同,何云三省?故才、性相离!”
谢万石还要再辩,上首那个云家的中年人朗笑道∶“诸君言辞犀利,新意迭出,让人欲罢不能。
今日小女自海外归来,带回几件有趣的东西,不如拿来给诸君助兴。”他起身拍了拍手,堂侧琴瑟乐声传来。
接着几名仆役用漆盘抬上两株五尺多高的珊瑚树。绵延两千多公里的珊瑚礁程宗扬曾见过,自然不会把珊瑚当成了不起的宝贝。可这两株珊瑚树颜色赤红,表面布满细小的金星,被阳光一照,通体宝光流动,连程宗扬也不禁称奇。
秦桧悄悄递来一张纸,上面按席次写着各人的家世名姓。程宗扬暗赞这家伙办事有一手,短短时间就打听清楚。云家的席位写着云栖峰的名字,旁边注明是云家老五,也是唯一一个有官职在身的云家人。
他这会儿正和众人一边观赏远洋异宝,一边满面春风地说笑。众人交谈虽然被他打断,但云栖峰插话的时机恰到好处,众人都尽抒己见,又没有谁落在下风,若有些许不尽兴,也因眼前的珊瑚宝树而抛到了九霄云外。
云栖峰又特地送了谢万石一颗大珠,谢万石虽然没有在席间一逞辩才,也大为高兴。谈笑间婢女送来酒菜,几名舞姬在堂中轻歌曼舞,为客人助兴。仆役们川流不息来到堂中,将船队带回的贵重宝物陈列席间,供客人观赏。
程宗扬对那些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随便看了几眼就在琢磨如何趁云大小姐还没来,赶快找借口离开。
云栖峰离开席位,举觞逐席劝酒。他交游广阔,又有官职在身,众人多多少少都给他点面子,连一直不苟言笑的王处仲也举觞略一沾唇。程宗扬冷眼旁观。这些世家子弟都是纨裤居多,每人身边都围着一群侍女,为他们递酒献肴。
最夸张的还是石超,他身边的侍女足足有十六个之多,连酒都要人喂,难怪会长成大胖子。云栖峰向萧遥逸敬过酒,然后举觞道∶“程兄,请。”说着一笑,举觞一饮而尽。
程宗扬心头雪亮,自己与云苍峰交往甚密,但到建康之后一直没有至云家登门拜访。想来是云家当家的六爷还没有对双方的关系做出最后的决定,不过自己的身份在云家已经不是秘密。
“多谢五爷。”程宗扬徐徐饮干,放下酒觞。石超正在说曲水流觞的雅事,云栖峰过来也举觞与他对饮一杯。
众人兴致渐渐高涨,席间胱筹交错。萧遥逸来者不拒,喝得又痛快,让张少煌连连鼓掌。萧遥逸倚在一个侍女身上,低声道∶“怎么样?”
程宗扬笑道∶“这酒比起当日的画舫,似乎淡了点。”“哼哼,你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芝娘那里的花雕怎么比得了云家佳酿。”萧遥逸道∶“一会儿别人敬酒,你不想喝就不喝,但石超敬的,一定要喝。”程宗扬笑道∶“他面子那么大?”萧遥逸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果然,过了一会儿,石超开始劝酒。他本来是客人,但众人你来我往,也不分那么多。谢万石已经喝得差不多,依他的身份,石超的敬酒他喝了是给石超面子,不喝也无所谓。
但石超晃着胖大的身体过来,一挥手,旁边一个美貌侍女捧酒举过头顶,谢万石苦笑着拿起来喝完。萧遥逸装作半醉的样子,歪在一个侍女膝上,衣袖垂在紫檀木榻上,靠近程宗扬冷笑道∶“好戏来了。”
石超敬过谢万石,又去给王处仲敬酒。王处仲面无表情,那侍女献上酒,他连看都不看,冷冷道∶“本侯酒已尽兴。免了。”跪在地上的侍女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举着酒觞低声道∶“请驸马。”
一连三请,王处仲都不肯饮。石超手一摆,一名护卫上来,将那名侍女拖下去,又换了一名侍女敬酒。程宗扬看得纳闷∶“这是做什么呢?”萧遥逸冷笑道∶“金谷石家的规矩,客人不饮,就杀劝酒的侍女。”
程宗扬一惊,抬眼朝堂上看去。另一名侍女二请之后,王处仲仍是丝毫不加理睬。眼看又要换人,谢万石在对面看不过去,醉醺醺道∶“王驸马,不如便饮了吧。”王处仲不动声色,淡淡道∶“他杀自家人,干你何事?”
谢万石碰了一鼻子灰,这边石超更是下不了台,一挥手让护卫把那名劝酒的侍女又拖了下去,石超眼睛转了转,指着一名侍女道∶“你来。”
那侍女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是石超身边侍女中最美的一个,生得雪肤花貌,惹人怜爱。被石...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