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骨在,也正是她当年杀伐决断雷霆手段,如今圣上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面对着皇姐的质问,裴晏寒只是将嘴角弧度扯得更高,幽黑的眸如厉鬼般凄怨,盯得人毛骨悚然。
“皇姐这是什么意思,臣弟只是不好空手赴宴,特意去猎了只银兔想要献给陛下而已。”
“裴晏寒…”
“好了。”
大渊帝疲惫的揉揉眉心,打断了两人对话“既然来了,洗漱干净就入座吧。都是自家人,别让大臣们看了笑话。”
百官闻言连忙低伏。
“微臣不敢。”
长杳总感觉裴晏寒身上散发着一种很不详的霉气,他整个人简直像是被阴云笼罩,若不是能动能说话,简直像是一具早已死去的尸体。
他静默的净了手走到座前,空洞的目光落在了裴韶身上,久久不移。
年轻的储君殿下不徐不疾撑开手中折扇,动作清仪无华,雍容疏懒。他并不介意那诡异视线,反而弯起凤眸戏谑的唤了声皇叔。
裴晏寒移开视线,嘴角冷笑更深。
长杳一早猜到谢朝歌可能会借着宫晏做点什么,没想到她竟然是找乐师借了一把琴,徐徐拜跪,清丽面容挂着雪莲般纯净白洁的微笑。
“臣女愿为此宴,现曲一支。”
说实话,谢朝歌琴技确实高超,纤纤玉指下琴弦拨弄,音符泛起的弦音宛若潺潺流水,柔和静美,婉转清灵。
仿若将人置身与落英缤纷的桃花水涧,心旷神怡,神清气爽。连宫中御用琴师也不可比拟。
在场不少公子少年都露出了沉迷其中的表情,长杳鬼使神差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裴韶。
白衣公子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桌上一只白玉酒杯,眼睫低敛,兴致缺缺,显然无论对琴声还是弹琴之人都毫无兴趣。
若谢朝歌是凭自己的真本事,长杳或许还能高看她一眼。奈何她能听见谢朝歌身上系统的声音,原来所谓的高超琴艺,也是谢朝歌用积分临时兑换而来的。
让她猜猜,有谢朝歌“珠玉在前”,难道下一步要将她也扯进这个局里?
果然,谢朝歌一曲奏罢得了奖赏夸赞,不少官家小姐开始跃跃欲试想博得脸面,好在贵女圈子里提高地位,以便将来能挑选到更好的如意郎君。
可偏偏,谢朝歌抱着琴,素白面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目光落在了从始至终嚼着糕点腮帮子鼓鼓宛若仓鼠的长杳身上。
“想必妹妹在外多年,也有一技之长傍身,此端午佳宴,何不展露一手?”
谢朝歌话音刚落,谢太傅与谢夫人面上就明显浮现不悦。
他们这么多年对谢朝歌始终无法亲近,有一个原因就是谢朝歌太爱名利荣誉争强好胜,说得好听是上进,说得难听是利益熏心。
就好比现在,谢朝歌自顾自献了琴曲,没有同任何人商量过。
她只是想出风头,想被人记住,被艳羡被嫉妒,最好是身上的美名荣耀能盖过恶心低贱的出身,她无时不刻不想将其他人踩在脚底。
而这份胜负欲,现在也燃到了长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