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的天幕,无穷无尽,看不透方向。
这是德朱活佛,是藏密传承中一位叫人高山仰止的仁波切,也是如今哲蚌寺的主人!
“唉!”良久之后,盘膝坐在蒲团上的德朱活佛轻叹出声,缓缓摇头,而后闭上双眼,想要继续参禅打坐,参悟藏密传承之中的种种玄奥法门,但此次他却是再不能像往常那般,进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的境界。
良久之后,德朱活佛缓缓抬头,紧盯着身前的释迦说法像,双目之中不自禁有一抹悲凉之色出现,口中缓缓念道:“唵嘛呢叭咪哞,何期自性,如意宝珠,能生百千万法;如实觉照,心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无量众生,急速成就,无上正觉佛道!”
咒语缓缓念诵而出,在这座空旷的庙宇中不断盘旋,而随着咒语的念诵,在德朱活佛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清净自在的笑意,似乎心中的那些牵挂此刻都已彻底放下。
他明白,哲蚌寺内的这段公案终于落下帷幕,而那一对阋墙的兄弟,也终于将一切结束。天道循环,因果不爽,这一切他都不能干预,只能以六字真言疏散这世间残存的怨念。
暮色四合,天地间昏暗一片,而四合院内更满是残砖碎瓦,之前斗法的惨烈可见一斑。
仓央盘膝坐在地,神色经委顿不堪,七窍之中不断有鲜血溢出,而他的面容更是苍老了许多,鲜血已将他身上的白衣渗透,一眼望去,既狰狞又叫人可怜。
“我败了,我还是不如你!”良久之后,仓央缓缓开腔,而后忽然开口,不过神情却是变得恬淡无比,仿佛已知自己将死,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看得通透了许多,转头朝格桑望了眼后,他神色中终于没了怨艾,反倒有些凄楚道:“能不能把我带回哲蚌寺,行了天葬?”
“我来就是要把你带回去……”格桑缓步走到仓央身前,想要伸手将自己这骨肉兄弟搀起,但手伸到一半还是缩了回去,然后转头看着林白,沉声道:“我这位兄弟之前造了不少孽,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如果对我的处置觉得不妥,还请现在提出?”
虽说此事已牵涉到藏密的内部事务,按理而言,无需林白等人作甚决断,但格桑心知自己这兄弟先前坏事做尽,若是自己就这么贸贸然将他带走,说不得要生什么嫌隙。
信仰愿力已从仓央身上尽数剥离,而且在方才的碰触之下,种种反噬已经加诸他身躯之中,五脏移位,六腑重创,而且生命机能更是委顿到了如此地步,就算是神仙在世也不能再让他复原,林白如何会去为难一个将死之人。
“他的去处悉听活佛尊便!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他!”林白缓缓摇头,然后转头望向仓央,沉声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赵静廷这个名字?还有这借助众生,抽取信仰愿力的手段你又是从何处学来?”
赵静廷不明不白的在婉姐死亡的时候消失,即便是到燕京后,还是不见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事儿怎么看就怎么透着蹊跷,而且还牵扯到刘军武那边,所以必须得查个清楚。
而且看格桑活佛先前的手段,似乎他并没有如仓央这般操纵信仰愿力的手段,而且这手法林白先前也是见所未见,而且和十万大山内出现的那诡异身影似乎也有着极大的关联,想要破开河图洛书抽取信仰愿力,还有十万大山内那些隐藏的秘密,就必须从此处找到突破口!
“赵静廷,从来没听说过……”就在仓央嘴唇翕动想要开口之时,面容却是突然一僵,而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放声长笑不止,口中疯疯癫癫道:“浅水鲤鱼终有难,百载繁华一梦消。意可意,是时意?一阴一阳,无始无终,始者自终,终者自使!真师大人莫要杀我!”
话音落下,林白和陈白庵等人面面相觑,心脏更是不禁猛然一凛。仓央此时此刻这模样,和十万大山内的那古大师何其相似,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们念叨出的话语更是超乎寻常的一致,这事情实在是处处透着诡异,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隐秘!
没有任何犹豫,林白天眼顿时便打开,朝着四下打量过去,想要找出是不是有什么人潜藏在他们身周左右,突然出手,才把仓央变成这模样!但一通追寻过去,却是无一所获,而心中推演出的卦象更是混乱不堪,根本堪不透其中的天机。
围绕在林白心中的迷雾愈发深重起来,这种如在大雾中跌跌撞撞前行的感觉,而且好像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让他觉得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