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小有好感,甚至觉得那些人也不愧了华夏奇门江湖亘古流传的气节。但是眼前这年轻人既然如此苦苦相逼,又不愿放手,他也只能施以辣手,来逼迫他退让。
不过林白也明白,为何这年轻人会如此有恃无恐。钉头七箭之术,乃是从华夏上古的巫蛊诅咒之术中流传下来的,此法因为是以自身精血、生机献祭,是以只要施展开来,除非受术者身死,否则不管遇到什么外力阻挠,都不可能让它提前终止。
“以我精血,献祭亘古苍天,降下无边咒怨,怒火临身,杀!杀!杀!”那年轻人眼眸中露出妖异红光,面色变得愈发癫狂,口中连连呼喊不止。
三个杀字脱口而出后,那年轻人原本就有些瘦削的身子,更是迅速变得干瘪下去。头上的道髻更是短短几息的时间,便化为苍白之色,而他的面容,更是白中透青。但那土台上放置的稻草人,此时已经完全被阴冷黑气所包裹,闪现种种玄奥符文。
不仅如此,随着这年轻人动作的变动,场内空气中更是溢出一阵阵血腥腐臭气息,叫人闻之欲呕。很显然,这钉头七箭之法,此时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只要不被人拦阻,任由它这么发展下去,陈白庵必定要于一时三刻之内丧命。
“小王八犊子,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非要搞这些东西!”在那黑气的侵袭之下,虽然张三疯和土台相距甚远,还是觉得体内气机一阵阵翻腾,周身法力犹如受到了莫大桎梏般,周转不力,这让他怒火高涨,骂道:“你就不能搞清楚事情原委,看看究竟是哪个错在前?”
那年轻人沉默不语,嘴唇已经被咬得滴出血来,显然生命机能的流逝,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楚。而且顺着他双唇流出来的血液,此时已经变作紫黑色,显然生命机能已经即将消耗殆尽。可以想见,假若这钉头七箭真起了作用,便也是这年轻人身死之时。
“钉头七箭之法虽然玄奥,但并非无法可解。”林白伸手制止了想要对那年轻人动手的张三疯,然后目光平静的盯着那年轻人道:“巫蛊之术中的咒术千般变化,钉头七箭乃是咒杀之法,已经入了歧途,伤根动本,岂是正道。今日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咒!”
白袍女子听到林白这话,眼睛不由自主的一亮。巫蛊之术可说是无论华夏,还是世界各地,都曾经存在过的一种古老原始术法,也是如今所有一切术法的根源所在。林白如今竟然说,要衍其根源,找出最基本的咒,纵然华夏相术和德鲁伊教派术法不同,也能有所裨益。
“钉头七箭为阴。但天地初分之际,不分阴阳,不分五行,一切皆为混沌。术法分了阴阳,便已落了下乘。”林白目光平静,双眸望着虚空之中,沉声道:“上古先人因何为咒!所图是为生活,抑或敬畏神明,再者便是希冀重回鸿蒙寰宇混沌之中。是以,咒不分阴阳。”
林白这段话说得端是玄奥无比,不仅仅是张三疯一幅若有所思模样,就连一旁的那白袍女子也觉得自己心中有所领悟,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但又像是在虚无缥缈之中一样。
不仅如此,原本端坐在土台上,对林白不屑一顾的那年轻人,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甚至他隐隐觉得,事情可能真的如林白所说,这钉头七箭并不是如传说中那般无解。
要知道,在河图洛书衍化晋阶之后,周遭八卦纹路已经化作最精妙也最简单的符纹,而镶嵌在河图洛书周遭的那些上古先民祭祀画面,也如同有了灵性一般,将上古之时的种种祭祀动作记录了下来。有这样的异宝护身,世间还有什么人能比林白对咒之一道领悟的更深。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牝之门,是为天地根;天下有始,是为天地母。”林白目光平静,面颊上宝光闪烁,仿若一尊坐定的仙人般,淡淡道:“是故,咒亦无名,无名可为天地始,无名可为天地母!咒曰无名!”
话音落下,只听得从林白口中顿时传出一阵阵玄奥莫名之声。无论诸人如何仔细辨听,都听不出来这咒诀中所包含的词义,也听不出这咒语的声音,和什么地方的语言相仿。
而且与其说是咒诀,甚至张三疯他们觉得,不如说是音律更为恰当,因为林白念诵的这咒诀,就如同是上古先民无文字无语言之时,只能以最为纯粹的呐喊,向着天地发出心声。
咒无名,不分阴阳、不畏日月,亦包罗万象、包容万物,玄之又玄,是以为咒!
咒声起,四周繁复的风声呼啸而起,天地之间的雪花绕着林白漂浮不定。一切仿佛如回到了上古之时,整片天地都被这咒语所触动,显现出一种莽荒古朴,而又无法捉摸的气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