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是缝隙中落水的声音触击地面的声音,这是一个阴冷潮湿的屋子,几个角落甚至还有杂草堆砌的痕迹,杂草混着半湿的泥土,焉焉啧啧的耷拉在地上,有一个往下处凹进的坑,里头储满了积水,闻到鼻子里的皆是一股发霉阴湿的气味,然人作呕!
不远处的霉黑木门有些潮湿,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乌黑的青苔如同鬼爪的藤蔓一般蔓延到了很远,而另一块破败的木板上,凸起一块,木板有些松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还碰撞着木板下头的积水,此刻也有些积压到了木板上……
宋桎君便是在这样一片阴湿潦倒的环境中醒过来的!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如同潮水一般瞬间溢满了他的脑袋,那个叫嚣着要废了他的女人,前一秒钟似乎还是他心间上的女人,后一秒钟变如同饿鬼一般让他怕到骨子里头!
“咳咳…”他亲咳了几声,腹中便疼痛难忍,似乎有一股子泛着酸水的味道,之前被凤娘打巴掌脸颊上有些肿胀,连带着他的嘴似乎也有些不连贯!
他半支撑起身子,身上的衣衫早已经凌乱不堪,裤腰带还松松垮垮的系着,他一挪动,似乎就要掉下来一般,他的人,同着这阴湿冷暗的地牢一般,散发着发霉腐臭的味道!
“吱吱…吱吱…”一只老鼠倏地从他脚下一窜而过,他的心跳顿时也一并慢了几分!老鼠,这个肮脏的地方竟然有老鼠!这个该死的女人,将他打晕之后竟然把他扔到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这儿是哪儿?还是在烟雨楼么?
“有人没有?有没有人?有…咳咳…有人没?”该死!他的一辈子还这么美好!这该死的到底是哪儿!
“吵什么吵!”外头之人透过同样阴暗的小窗恶声恶气道,这个臭男人,竟然敢打他们漫漫姑娘的注意,若不是姑娘吩咐先不要动手,他早便一下子送他见阎王去了!那还轮得到他在这儿吆喝?!
“凤娘呢?叫凤娘过来!放我出去,这儿不是人呆的地方,好臭好脏!本公子有钱,你们要多少本公子便给你们对少!求求你们!帮本公子叫凤娘来,本公子知道自己错了!本公子当面同她认错如何?!”
“闭嘴!”
“我看他一口一个本公子,一口一个本公子的,是压根便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小子!老子不妨告诉你!留你狗命,是咱们姑娘心地善良,不过你放心,咱们姑娘早晚都会取你狗命!留着你的狗命!也是为祸时间少女!有这么多无知女子,还不如好生的找个好人家,至于被你这种人渣侮辱么?还敢垂涎我们楼中的漫漫姑娘!简直是不自量力!”只见其中一人愤愤不平道。
“闭嘴!凤娘没有准许你们动我!也没有准许你们侮辱本少爷!你们便都给本少爷闭嘴!本少爷要见凤娘!要见凤娘!”宋桎君的手漫无目的的在积满青苔的木门上面抓的已经不成样子,指甲里头都渗进了木屑和青苔,连他自己看着都想要作呕!他生来便是少爷!穿金戴银,更是皇上亲封的贝子!身份何等尊贵!这些人这样,简直就是侮辱他的身份!
而此刻,真正侮辱他身份的傲慢女子,同聂天之间,正争执不下!
凤娘没好气的勾着兰花指道:“听闻你小子之前曾经去过方澈那小子的营帐,将他的人都给弄丢了,弄得人家老爹记得差点没怎样,今儿更是一大早便便率着他往荣王府赔罪!”
“你见过方澈了?”这小子,现在怕是连气的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直到他追踪那名白衣少年,回到京都方才知道,方澈被方尚书给禁了足!
“冲你小子的反应,便知道这事儿同你小子定是落不下关系,自个儿屁股上的屎都没有蹭干净,偏生跑到这儿来给本姑娘添堵!”
听到她开口闭口小子,聂天倒是老大不乐意了!俊眉微簇,这凤娘,看来真的烟雨楼的妈妈做久了,现在连自个儿的实际年龄都忘了!
“小子?凤娘!请注意你的言辞!”聂天再次不客气的提醒道,如何说他也是江湖中的老人了!如今被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一口一个小子,一口一个小子的叫,他的心情能好才有鬼!
凤娘被驳了话,一脸老大不情愿的模样,便道:“那又如何?本姑娘心性成熟,其实你这等人能比得上的?”心性成熟?好吧!勉强算是吧!
谁让人家总叫她“凤妈妈”呢,活生生的给她叫老了!
“宋桎君你暂且还不能动,宁太后若是回来了!宋桎君总能派上大用处!这是主子交代的,并非我交代的!”
“你放屁!主子如何了想得到今日之事?若是料想到今日之事,一定也气的想将那臭小子千刀万剐!”自己不成,便搬出主子!这个男人,若论腹黑,比之于主子,半点没有不及!
“聂天!本姑娘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瞅瞅,就你这样的,还是早些回家娶妻生娃娃,方才不会浪费了你这般俊俏的容貌!”凤娘顾自打击道,损人又利己的事情她向来照做不误!
“主子的消息,我看你是不想知道了!不知道这诺大的烟雨楼,你的人又能帮你打听到多少消息?”聂天说着,转身便要走——
“哎!等等!你说什么?主子的事情,她自然半点都打探不到,她的那些个本店如何能打探得到主子的消息?说起来,她已经半个月没有得到主子的消息了!
”聂天!咱们…好商量!“为了主子的消息,即便是让她一下子跟荣王府结仇,他也毫不在乎!
”宋桎君被关在何处?“他道,这烟雨楼有地牢他自然知道,但这地牢的所在却只有凤娘同主子二人知道!
”聂天!如今我已得罪了宋桎君,就他那记仇的小模样大抵是不会放过我的了,以你如此聪慧机智又独一无二心地善良的性格,大抵也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倒霉的是不是?“凤娘可怜兮兮道,如今这男人又不准许她直接便一刀捅了宋桎君,又冷不防的说有消息,还是主子的消息,主子诚可贵!只是性命价也高!
聂天自然知道风娘的担心不无道理,若是烟雨楼直接同荣王府为敌到时候会麻烦许多!
”领我去!我有法子!“好在这宋桎君倒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主,让他绝口不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毕竟那小子,即便是方才被凤娘吓都吓的不清,若不是他恰好赶到,只怕那宋家,真的要绝后了!风娘的手段,那绝非玩笑,又是一贯有着主子罩着惯了,竟也越发不知轻重起来了!
”诺!再次神申明,本姑娘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因为主子的消息!你知道吧!“凤娘顾自由慢慢搀扶着走在前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开玩笑,她凤娘是贪生怕死之人么?
”凤娘——我要见凤娘!本公子是皇上钦封的贝子,你们这帮兔崽子,都是活腻了不成?“宋桎君完全陶醉在自我麻醉的状态中,好不容易,听见那扇颤颤巍巍到似乎立马就要倒下来的门上,似乎传来一些落锁的声音——
”吵吵嚷嚷的做什么?本姑娘的耳朵都长茧,若是本姑奶你啊休息不好,长了黑眼圈,这损失,本姑娘向谁去讨?你说,在你身上多戳上几个枯禄眼儿可好?“
宋桎君这才半爬着从地上起身,看到凤娘身后已经换上一身干净衣衫的漫漫,以及漫漫身后的聂天!聂天冰冷凌厉的眸子如同冰窟窿里的箭一般,直射他的心底,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齿缝间打颤的声音!
”漫漫姑娘!“兴许他早知道凤娘不是个会心软的人,便将求救的目光放在了凤娘身后的漫漫上,”漫漫姑娘!你看看我!看看我…如今这般狼狈!漫漫姑娘您的气儿也该消了!本公子承认,承认是本公子轻薄你在先,只是毕竟…本公子也没有得手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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