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兵征讨梁山。这梁山泊贼寇,此时不应紧急备战,以抵御朝廷大军,怎会还有闲心,来攻打自己这凌州城?
不过,这守城兵丁言之凿凿,又不由张太守不信。心中忐忑下,张太守慌忙登上城墙,往下望时,但见:
城下密密麻麻不下数千人马,人人都带茜红巾,个个齐穿菲衲袄,鹭鸶腿紧系脚绷,虎狼腰牢拴裹肚。三股叉直迸寒光,四棱简横拖冷雾。柳叶枪,火尖枪,密密如麻,青铜刀,偃月刀,纷纷似雪。满地红旗飘火焰,半空赤织耀霞光。
阵前几筹好汉,各各顶盔冠甲,立马横刀,威风凛凛。
这张太守何时见过如此阵仗,一见之下,惊得一身大汗,紧忙回身,望向自己身后那些统制,指挥,提辖,问道。
“贼人厉害,哪位愿出城迎战?”
众军官听闻张太守话,纷纷面色狂变,一个个连忙低头不语。
其实这倒也不怪这些人如此,要怪也只能怪张太守自己。要知道,这厮为了自己的前途,将凌州城中大部分禁军,都交与单廷圭两人带走,如今城中守城禁军不过两个营。
就这点兵力,除非哪个活的不耐烦了,才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张太守虽不知这些军官的心思,不过见这厮们一个个目光闪躲,也知这厮们不敢与梁山泊争斗,不由大怒,当即喝道。
“方铖,你去出城迎敌!”
城墙上,一名熟铜盔甲的大将,听得张太守的吩咐,面色一紧,稍有迟疑,随后只得抱拳领命,道。
“是,末将领命!”
看着这转身下了城墙的指挥使方铖,其他禁军军官,心中不禁升出一丝快意。
盖因,这方铖身为凌州指挥使,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为了升官,这厮平日里没少在张太守面前,打同僚的小报告。
因此,在禁军中,这厮也不是很得人心。如今,见太守第一个便点了这厮的名,众军官心中,不免升出几分快意。
当然,其他人心中的想法,方铖无从得知。他也没想到,自己平日里的有意巴结,倒换来了太守相公今日的‘提拔’。虽然这种‘提拔’,他避之不及。不过既然太守发话了,其他的,便由不得他了。
心情郁闷的方铖,下了城墙,收拾好自己那营军马,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出城迎敌。
两军相近,旗鼓相望。
近距离感受到梁山军的气势,方铖更是心中大骂张太守。不过,两军阵前,已由不得他怯阵了。只得强压惧意,咬了咬牙,打马出了门旗,色厉内荏大喝道。
“我凌州与你梁山泊秋毫无犯,你等水洼草寇,因何无故犯我州境?”
方铖这话,看似质问,其实气势上,便先弱了三分。梁山阵中,唐斌刚要回话,一旁的‘急先锋’索超,早已不耐烦了,大喝一声。
“哥哥与这厮废甚话?看索超破了他这城池!”
说罢,也不等唐斌回话,舞大斧,纵马直奔方铖而去。